月色照亮厚厚的纸币轮廓,是不同颜色,有零有整的一大把。
应该是全部取出来了,连零头都没留下。
男人没有半分推脱,熟练地收下,紧接着就要转身回去,连一句话都没说。
而周唯璨站在原地,背影孤孤单单。
蓦地,他快步跟过去,开口说了句什么。
声音很轻,云畔听不见,却也来不及去想,因为下一秒,男人像是被他激怒了似的,猛地抬手,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眼睁睁看着他被打得侧过脸去,云畔只觉呼吸骤停,不由自主地走近几步。
打完之后犹未解恨,男人狠狠瞪着他,提高了音量,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你没脸进去,她也不想见你!我们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啊,怎么会摊上你这只喂不熟的白眼狼?赶紧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男人又把那只手在脏兮兮的棉衣上使劲蹭了蹭,这才头也不回地进了医院。
听他的口气,好像是周唯璨的父亲。
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一个父亲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
云畔感到迷茫、无措、心疼、愤懑,层层叠加的情绪像火山爆发,沉甸甸地堵在她胸口,无处发泄。
而视线之内的那个人已经转过身来,无所谓地擦了擦渗血的嘴角。
她躲闪不及,直直撞进他眼底。
少顷,周唯璨看清楚她的模样,神色诧异,似乎正在用眼神无声询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畔大脑宕机,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要编出怎样完美无缺的谎言才能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到理由。
事实上周唯璨并没有心情理她,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径自从她身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