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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看这彭蠡湖,显然是已然蓄满了水,再也装不下了。

等头顶悬着的这浩荡水汽落下,彭蠡湖水满外溢,便是一场生民受劫的水患。

谢芸手指飞快地掐算,很快就找到了长江流域水脉如此澎湃的缘由,是天象注定,长江的上游已然接连下了大半个月的雨,所有的支流都在疯狂地往这条大江中汇水,江面都变得臃肿了许多,好多江滩也已经被江水灌满,只是因为那些江滩上不住着人,尚且没酿成什么祸端。

如今那雨云来到了彭蠡湖一带,彭蠡湖却是已经吞不下这么多的水了。

一旦彭蠡湖崩溃,那整个长江下游都将化作一片泽国。

渔道人不敢打断谢芸的掐算,他见已经有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立马把手中的泰山小印抛出,在他和谢芸的头顶撑起一道光幕来,把漫天大雨隔绝在外。

谢芸掐算明白,问渔道人,“这是天数,之前每隔几十年都会出现一次,先是水灾,然后便是旱灾,如此往复下去。中间消停了几十年,如今灾气又蠢蠢欲动了,往常是如何处理的?”

渔道人也翻看过这边的地方志,他差一点破口大骂,“上次出现还是建国前,那些封建王朝的狗官哪里会管这些?每次水患,都会有人来赈灾,借着赈灾之名发一笔横财,哪有谁会在乎百姓的死活?彭蠡湖下葬着的累累白骨,哪有人会记得?”

遥想当年,他在彭蠡湖上钓鱼时,钓起了一具白骨,险些被吓得丧了命。也正是因为那次,他才有了后来的机缘,成为了阴司行走阳间的活阴差。

而他将道场选在彭蠡湖,便是为了超度这湖底那些因水患而丧命的枉死冤魂。

渔道人现如今虚岁不到五十,虽然出生于建国前,可也没亲眼见识过这种大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