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沸声响中,许琢云被振奋的气氛感染,趁边野不留神,在空无一人的后门抱了抱他,在他耳边大声说:“阿野,表演的时候不要在乎台下的人,只要记得这首歌真的很好,我很期待你的表演就足够了。”
知道边野早就不习惯肢体接触,许琢云很快松手,看着边野笑:“我就站在最后一排,紧张的时候可以看看我,但一定别害怕。”
礼堂外灯光昏黄,许琢云的眼里仿佛氤氲着月色,与尚且年少的他重合。
边野几乎就要溺进这样一双眼睛里,不知今夕何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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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的春末,他偷偷坐着卖花阿公的货车去市里找母亲,结果不仅没见着母亲,连相约一起回镇上的阿公都不见了。
他没带钱,也不肯张口借,凭着来时的印象一步步往回走。从白天走到黑夜,太阳落山了,渡口上挂起灯,打渔老翁拎着竹篓上岸,江畔房屋渐次开窗,饭菜飘香。
他只穿了一件薄衫,又饿又冷,再也走不动了,窝在墙角打算凑活一夜,早上再接着走。
眼睛刚闭上,有个小孩抱住了他。
睁开眼,他看见了许琢云。
许琢云哭了,杏子一样的眼睛湿润,质问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边哭边把眼泪往他衣服上抹。
他磕磕绊绊说:“我…没有离家出走,是想找阿妈。”
许琢云不哭了,转而愤怒起来,把兜里的枣糕拿出来,泄愤一样掰成小块喂给边野:“你阿妈有什么好?她都不要你啦,以后你再敢想她,就不要回家了!”
他被吓着了,枣糕都不知道该怎么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