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吗,喝点牛奶,我刚热的。”
顾浔眉心一竖:“陆鸣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你把这杯牛奶喝了,阿浔,你嘴唇都起皮了。”陆鸣殊走过去,靠在办公桌上,和顾浔挨得很近,视线赤漯漯地落在他嘴唇上。
顾浔被这么不加掩饰的目光烫了一下,没去接那杯牛奶。声音无端冒着点火气:“陆鸣殊,够了。”
“不够。”陆鸣殊把牛奶放到桌上,捉住顾浔的手掌,跟自己的扣在一起,“我爱你,所以永远都不会够。”
顾浔根本不信他的告白、他想把手抽回来,但陆鸣殊用了很大的力,将他的手紧紧抓着。
“松手!”下一秒,他感觉什么东西被套到了自己手腕上,低头一看,是条翡翠手串。
还染着陆鸣殊的体温,温温烫烫的。
如果说顾浔刚才还是没什么表情,那在看到手串的这一瞬,脸色蓦地极冷,连眼梢处都仿佛凝着化不开的霜雪。
他想陆鸣殊怎么敢、怎么能还用这个东西来羞辱他。
他曾把这个别人不要的东西当作宝贝,当作陆鸣殊爱他的证明,怎么珍惜都觉得不够,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可陆鸣殊何其残忍,一次不够,居然还要再来第二次、第三次?
这个人不仅作弄他这个人,还将他的爱践踏在脚下。
想到这里,顾浔的眸光更冷,抓住那条手串狠狠一拽:“我说——够了——”
手串是用很细的皮筋串起来的,根本经不起大力,顾浔这一扯,里面的皮筋直接崩断,上百颗翡翠珠子噼里啪啦应声掉落在地上,弹跳滚落到各处。
陆鸣殊瞳孔一颤,猛地怔在原地,嘴唇哆嗦着,面色煞白。
半晌,他终于回过神,急切地去捡地上的翡翠珠子,有些就掉在脚边、有些弹跳进了桌子底下、椅子下,他很耐心地一颗颗捡回来,紧攥在手心里。
面色还是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办公桌靠右边的那面墙立着两个铁皮柜,有几颗珠子滚进了柜子底下,不好捡,陆鸣殊便趴在地上,伸长胳膊去够那些珠子。
这个人总是骄傲自信的,何曾这样狼狈过,顾浔在旁边看着,心里难免生出几分触动,又被自己狠心掐灭。
——别再被他骗了。
——他就是个骗子。
——别再为一个骗子心软。
——够了。
他冷着脸,指着门口的方向,冷冷道:“陆鸣殊,出去。”
五点一刻,顾浔从办公室出来,一眼就看见还在休息区等着的陆鸣殊,后者早就已经看见他,嗖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朝他递过来一个笑。“顾医生。”
说实话,顾浔很意外,他以为陆鸣殊早就已经走了,他之前才不留情面地赶过人,陆鸣殊离开时的模样看着很难过,不管这难过是真是假,总归不应该再留在这里。
“阿浔。”见他不搭理自己,陆鸣殊又换了个称呼。
顾浔视线在他身上飞快一扫,脚步不停地朝楼下走去,一路上碰到同样准备下班的医生护士,便点点头。
“顾医生辛苦了。”“嗯。”
“顾医生明天见。”“明天见。”
“顾医生我先走了。”“嗯,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