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傍晚时分,政务堂书房之内,沈襄忙完了手上的公务,自案后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发酸肩颈,然后信步走出了书房。经过隔壁同为副相的裴云庆的书房时,听得里面传出说笑之声,他不由得顿了下脚步。
“裴相,这都快下值了,明儿是休沐不用早起,大人今晚打算去哪儿饮宴呢?是绛云阁还是澹香轩啊?”有人笑问道。
“今儿哪都不去了,下值就回家去。”裴云庆的大嗓门响了起来。
沈襄听到这里轻笑了下,裴云庆此人性子豪放,一向贪恋美食与美酒,平日里下值之后总爱出去饮宴,今日说下值就回家的话倒是头一回。
“咦,裴大人今日是怎么了?难道是学起隔壁沈相大人了,一下值就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家陪老婆去?”已是有人提出了疑问。
“呸,你老小子胡说什么?沈大人是个怕老婆的,我可不是!我那婆娘,我叫她站着就不敢坐着,叫她往东就不敢往西!”裴云庆一听立即拍着桌子反驳了起来。
众人听得都笑了起来,紧接着转了话题,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沈襄怕老婆的事情来。
“外面都在传,沈大人惧内得厉害,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有人压低了声音道。
“是真的,这事千真万确!有人亲眼所见,说看见那沈夫人翘着兰花指儿,一边揪着沈大人耳朵,一边还喝问他以后敢不敢,沈大人一个劲的求饶说不敢,不敢了……”
说话的是吏部侍郎赵潜,他这一绘声绘色的描述说得鼻子有眼,由不得众人不信,随即一个个面露兴奋,发出了很是惊讶的声音。沈襄少年得志,年纪轻轻就做了副相,他们这些人心里总归有点不太服气。可沈襄位高,公事上又是个一丝不苟,处理起政务来也是滴水不漏,叫人也挑不出一丝错处来,他们平日自然也不敢置喙什么,如今好不容易得知沈襄竟有惧内这样的隐秘,这些人一时间都起了促狭之心,越说越是激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