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龙摇头:“他们不肯松口,没有开放资源。”
“那是——”覃志钊拧开燃气灶,看着火苗蹿起来:“动人家蛋糕,当然遭人恨。”
“钊哥,”徐从龙像是不放心:“少爷他心情不好,叫我别打扰他——”
照常理,这种时候方焕应该独处才对,却把从龙留在身边,估计就是为了应对覃志钊。
覃志钊只当没听见,将购物袋里的东西陆续放到冰箱,还嘱咐徐从龙:“看着水,开了叫我。”
说着,覃志钊往卧室走。
当初装修时,设计师其实有建议安装瓷砖,说是更衬港湾胜景,方焕嫌瓷砖冰冷,全屋铺了木地板。覃志钊脚步很稳,也很轻,因屋子里安静,能听见拖鞋轻微摩挲地板的声音。
房门是虚掩着的,从缝隙处能看见床上被褥凌乱,还有轻微的翻身动静。覃志钊摘下手表,放在一旁的置物柜上,再敲了敲门,里面并无人应答,他就推门进来了。
卧室光线昏暗,只亮着一盏台灯,而方焕将自己裹在被子里,背对着覃志钊。
“阿焕。”覃志钊静静地开口。
方焕回头看了他一眼,下一秒,却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听起来闷闷的:“我想一个人待着,你出去吧。”
‘咔哒’一声,房门发出轻微的声音。
空气静默了片刻,方焕以为覃志钊已经出去,拂开被子时,却见覃志钊坐在单人沙发里,一言不发地看着自己,他有点心虚地移开视线,不想说话。
见他精神尚好,覃志钊起身,俯身用手背探了探方焕的额头,什么多余的话都没问,只问方焕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方焕一见到覃志钊关切的眼眸,又想起下午被其他人刁难,心里愈发难受,他像小时候摔倒了,要人哄,但又觉得很难堪,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心里梗着一口气,“不饿。”
覃志钊轻声笑了笑:“还在生气?”
其实也不过是工作上的事,部门利益关系错综,水也深,方焕轮岗这段时间,踩了某些人的痛处,据从龙讲,场面堪称‘群殴’,方焕下不来台,并且凡是跟核心资源相关的事,一概不让方焕碰。
方焕掀开被子,还踢了被子一脚,四仰八叉地躺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心口起伏不定,覃志钊越看越想笑,方焕没好气怼他:“你笑什么笑?你还好意思笑。”
覃志钊敛住笑容,第一次在方焕脸上看见‘被欺负’三个字,以前都是他欺负别人。
过了一会儿,方焕赌气地说:“我不想干了。”
“工作岂能说不干就不干,何况是家业。”覃志钊看着他。
方焕一提就恼火:“都是些什么东西,蹬鼻子上脸,分明就是欺负人——”
覃志钊皱眉:“你以前不也这样。”
“我欺负谁?欺负谁??”方焕对着枕头一顿捶打。
覃志钊坐在他身旁,两个人视线相对,“你欺负我欺负得还少了?”
听见他这样说,方焕心里涌起一阵酸楚,对着覃志钊一顿疯狂输出——
“我几时欺负你了?”
“是你自己死活不肯跟我去英国!”
他又说:“我一个人在国外待着,没有一个相熟的朋友!”
……
“那还不都赖你!都赖你!”说着,方焕拎着枕头拍打覃志钊,覃志钊也不躲,只伸手去挡,眼角带着很淡的笑意,还有未能说出口的眷恋与包容,“好了、好了,不就是工作么。”
当覃志钊再低头,发现方焕已经钻到他怀里,用纤瘦的手臂环住他的腰,像一只受伤的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