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方焕不以为意,“那你拿什么来补偿我?”
见他终于坐正了些,覃志钊转动方向盘,在路口处左拐,径直往方焕的住处开,“你要什么。”
方焕打了个哈欠:“明知故问。”
黑暗中,覃志钊平静地笑了笑,“你有本事尽管来拿。”
“覃志钊。”要不是在车上,方焕真想踹覃志钊一脚,结果覃志钊侧过脸,不甘示弱地看了他一眼,眼底写尽了‘你尽管放马过来’,接着,他收回视线,只专心开车。
车子开到地下车库,方焕刚准备下车,弹撞声忽然响起,车门根本推不动,覃志钊把车门锁了,方焕回看他,听见覃志钊一字一顿地讲:“从现在开始,每天按时上班,除加班或应酬,不允许在外留宿,更不许跟在外面鬼混,尤其是男人——”
“你管得着么!”方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我爱找谁找谁。”
覃志钊从钱夹里取出一张卡片,车内光线昏暗,方焕看不太清楚:“你干嘛?”说着,他大概猜到了什么:“你敢!”覃志钊要管他的卡,休想!
“不信试试,看谁更难受。”覃志钊打开车门锁,轻微地抬眉:“晚安,少爷。”
方焕一刻也不想跟覃志钊多待,下车时,他越想越气,单手抵在车门上,偏头看向覃志钊:“不准我出去玩,那你就等着我把人带到家里。”
说着,他手腕一用力,‘轰’得一声,关住车门,震得车库回荡着声响。
覃志钊倒是不恼,平静地目送方焕进电梯。
真是见了鬼,覃志钊不给睡就算了,如今还要仗着父亲,对自己管东管西。到了家,方焕困到极致,一头栽到床里,对着天花板嘟囔:“覃志钊,你给我等着……”说完他便昏睡过去。
方焕一向睡眠浅,自学生时代就不习惯学生宿舍,多半自己单独住。现在好不容易彻底独居,怎么还要忍受叮铃哐啷直响。也不知天亮到什么程度,方焕扔了个枕头出去:“谁啊,烦死啦——”
客厅的声响小了点,但依然有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是覃志钊:“叫少爷起床。”
徐从龙答:“是。”
就这样,方焕满脸写着无语无语大无语,被徐从龙喊起来吃早餐。
让方焕压住情绪的不是覃志钊,是坐他对面的一位集团高管傅成业,说是陪同方焕吃早餐,实则汇报工作,讲到集团近财务状况,以及下半年战略规划。
屋子开了空调,十分舒适的温度,有人在厨房煮咖啡,虽未出面,不过从磨砂玻璃里的身影来看,应该是覃志钊。徐从龙守在客厅外,收拾茶几上凌乱的杂志、手表、车钥匙那些。方焕是一向独居惯了的人,此刻竟觉得生活多了一些温度,虽然的确是有点吵。
傅成业今年四十五,是财务部经理,也是大哥手下的得力助手。自从方焕回国后,不少投资事宜陆续交到方焕手里,他们二人有诸多工作交流。
早餐持续了二十多分钟,谈话中任何一项决策将带来数以亿计的盈亏,方焕喝了黑咖啡,精神好些,问:“公开流通股份定27%,核心投资者比例占5%,确认合理?”
傅成业答:“都符合规则。”
“晚点结合数据看。”方焕擦了擦手,傅成业随即起身,说早上十点他还有会,得先去公司。
方焕点头,示意他先去。
临走前,方焕喊住傅成业:“现在审计工作归谁管?”
“是阿钊。”傅成业目光沉静。
说着,覃志钊走出来,将手中的咖啡壶递给徐从龙,又跟傅成业说了句‘早’,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相熟,很自在地打招呼。原来父亲派阿钊到他身边,不止为了管住他的私生活,更为了开展工作。
过了一会儿,门铃响起,徐从龙低声跟覃志钊讲了几句。
覃志钊抬眸,“就说少爷不在。”
“谁说我不在,我又没死!”方焕没好气地说。
覃志钊将手腕处的扣子扣好,朝门口瞟了一眼,气定神闲:“你前男友,好像。”
门铃声急促地响着,方焕说:“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