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盈盈耳侧的发丝忽然被拨动,苍白的手掌小心地停留在雪白的颈窝,还是惹得她瑟缩一下——太冰了。
不过她也就躲了那一下,发现俞祈庭只是好心帮她顺顺头发之后就不动弹了,乖巧极了。
虽然俞祈庭宽大的手掌部分泛着湿漉的、潮湿的浅淡热意,修长的手指依旧冰凉。
深海鲛人常居虚无海域,除了发情交感,几乎没有体热的时候。
俞祈庭特意捂了一会儿才将手放过去,但到底时间太短,做出这个举动的瞬间,他只来得及使宽厚的掌心变得湿热。
再次触碰到她软嫩的肌肤,俞祈庭的眸子不由得黯了黯,这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了,他会被推开吗?
手指动了动,凌乱的发丝服服帖帖地别在耳后,明明完成了使命,他却不舍得松开,微微抬起来点,苍白的指节藏匿在游盈盈柔顺黑发之下,恍若对待珍宝一般轻轻地触碰着她的下颌,像是在擦拭着珍贵的、易碎的陶瓷器皿。
“…有脏东西。”俞祈庭不自然地错开与她交织的视线,一贯的冷然淡定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掌心的热量蓦地消失,游盈盈脸颊的粉晕染到了鲛人的耳尖,听着他生疏地给自己找借口,“我帮你弄掉了。”
这是俞祈庭第一次逃避,却也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被“贪婪”所操纵。
但他正视了贪婪。
本来想看一眼就走的,可是她发现了他;本来想说句话就走的,可是她偏偏要靠近……
游盈盈抬起手摸了摸刚才被他摩梭过的脸颊边缘,虽然不是很能理解好好的怎么脸上多出了个脏东西,但还是不疑有他地露出一个笑来:“谢谢你呀。”
汇聚成墙壁的黑色触手如同潮水一般散去的干净,好似从未出现过,连同地上的黏稠透明液体都消失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