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忽然恐惧,止不住地想后退,她想告诉程宿屿,自己不是“幺幺”,她是薄诗。
可这时候,程宿屿已经从她手中接过伞,握住了她的手。
男生低下头,放低的声音在雨中愈发温柔,他叫了声:“幺幺。”
“……”
第一次牵她的手,却是把她当成了别人。
从未有过这样委屈不堪,薄诗兀地红了眼,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她颤抖着甩开程宿屿的手,有些失态地说:“我不是幺幺!”
程宿屿手背被她打红了,上面留下浅浅的印子,他极难得会露出这样的表情,茫然地看了手背一眼,嘴唇翕动了下,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艰难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他才开口。
“……幺幺,你不要我了吗?”
两人此刻离得这么近,薄诗却突然觉得离他好远。
“……幺幺?”
他又这么叫自己了。
那种感觉,像在看自己笑话。
程宿屿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薄诗想到这里,忽而哽咽了下,慢慢抬头看向他,不自觉地,泪水忽然夺眶而出,颗颗落下。
……后来回忆起来,其实也是有遗憾的。
那年她十七岁,顶着人生中最漂亮的脸,在最好的年纪,流了最多的泪。
当时程宿屿皱着眉,安静看了她一会儿,即便是被淋得烧糊涂了,意识不清醒,也认不出她是谁,他依旧本能地伸出手,指腹替她拭去泪水,轻声说:“别哭。”
“哭了就不好看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