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让并没有说谎,只是没有说的很全面,不是为他自己,只是为了维护他的母亲罢了。
他如实的回答自己年轻的时候曾经冲动伤人坐过牢,如实回答现在他的工作其实并不是那么的稳定,甚至如实回答,他的母亲身体不太好,长期需要住院,甚至母亲的手术费还是跟江亦欢借的。
聂让说这些的时候,江亦欢都不敢抬头看父母的神情,她觉得自己心痛,心疼聂让需要再一次的剥开自己的伤口,而且是在她的父母面前。
江亦欢一直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指甲,她没有办法打断聂让,也没有办法在她父母面前特别任性的开口说,没关系,我都接受,都不在乎。
因为她很清楚的知道,她父母是在乎的,聂让说完自己所有的自身条件和背景之后,江亦欢偷偷抬头瞟了一眼父母的神奇,他们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容,眼神里却是灰暗不明的。
对他们来说,这应该是一件很震惊的事情,不是说满不满意对方的条件,不是说配不配上得上自己的女儿这种简单的纠结。
而是聂让所说的这些东西,跟他们之前几十年的生活完全就是不搭边的,他们身边所有的同事,所有的朋友,都是很体贴、温柔,都是遵循法律的好公民,连违章停车都没有过,连红灯都没有闯过,永远知道礼让行人。
她的父母生活在这样的圈子里,他们注定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跟一个曾经罪犯在一起。
气氛突然之间变得很怪异,江妈妈还是在笑着,笑着却有些尴尬难堪,因为她找不到其他的语言来应对,只能干笑着。
聂让的神情倒是很镇定,很安静的看着他们,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叔叔阿姨,我得回医院了,我妈一个人在那儿。”
江妈妈麻木的笑呵呵点头,然后看着聂让的身影离开。
直到聂让都离开了,江妈妈也没有回过神来,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将目光望向江亦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