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让在病房里坐一晚上了,起身的时候都有些腰酸背痛,出了病房,下了楼,选了个无人的安静处,点燃了一根烟。
他嘴角叼着烟的头按亮了手机,现在江亦欢应该已经回到家了,聂让纠结要不要给她发个信息?可是又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又只能看着手机在眼前又变黑。
聂让不太适应在谁面前展现脆弱。
感觉到有脚步声在靠近自己,聂让猛抽一口烟,然后朝着脚步声的方向抬眸,钟向虎的身影从黑暗之中呈现出来,背着手走过来的,像一个老大爷。
“你妈妈怎么样了?”钟向虎开口问,消息倒是一如既往的灵通。
聂让只是看着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钟向虎站到聂让的身边,也掏了根烟出来点燃,“其实我应该跟你好好道个歉。”
聂让还是没说话,继续抽着烟。
“我那段时间被罚到那,特别激进,情绪也很糟糕,总觉得这个世界欠了我,谁都不理解我,刚好碰着你的事儿,整个人就特别暴躁,自以为嫉恶如仇。”
聂让掐灭了烟头,不咸不淡瞟了他一眼,然后才缓缓开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法律说我有错,那就是有错,这种事情不是你能左右的。”
钟向虎失笑着,吸了两口烟,然后抬手搭上聂让的肩膀,不轻不重的捏了几下,“法律有它的尺度,但是我没有温度,有时候,人文的关怀也是很重要的。”
法律的尺度无法动摇,但如果有人理解你,对当时的那个人来说,也许又是另外一番感受,至少绝望感不会那么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