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丘瑾收回视线,轻咳一声,苏弗回头。
“韩公子,你醒了?”
帘子落下,也遮住了光亮,车内骤然暗淡许多。
韩丘瑾舔了舔唇,摸茶盏灌了一口:“你怎么不睡?”
“睡不着,便想着看看外头,竟已经三月了。”
韩丘瑾没戳破她的心思,毕竟是跟自己同乘,男女有防,她又是个姑娘家,担心顾虑都是应该的,若不然也不会时不时摩挲腰间的匕首。
“是啊,三月了。”
两人在县衙门口分开,韩丘瑾本想在她找到住处前收留她,可苏弗不肯,便只能由着她去。
陶姜生前留给苏弗不少田产地契,她们是江宁人,在金陵自然盘踞多年,几处铺子有人打点,自从陶姜死后,管事的便隔年将账簿收益交给苏弗。
此番前来,她便是奔着一处雅致小院来的。
院子不大,却是在金陵城便利的位置,且凑巧,离县衙近,治安好。
宅院一直由母亲的心腹打扫,故而苏弗到了后,便径直住进了主屋,那嬷嬷与曹嬷嬷相熟,亦是靠得住的。
苏弗睡了一整夜,也想过日后做些什么来打点营生,她绣功好,金陵又有自家的绣坊,虽说不景气,到底是个门路。
琢磨了许久,翌日她便换了身干净的男装出门,特意前去铺子盘查巡视,又去了几家生意好的门店,发现差异在绣样上,夜里回来,她就拿出笔墨,开始勾画。
总要盘活了一家店,收益才能稳步增长。
从前还好,亏损常有,便是赚钱也只盈亏相当,往后她自己一人,总得好好筹谋一番。
在京中待过,又见惯了达官显贵,最时兴的花样她都知晓。
画出来,交到绣坊,果然只过了半月,绣坊的生意便明显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