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身酒气喷到苏弗面上,她躲避不开,熏得微微蹙起眉来。
燕珏忽然笑,一把扯出扰人的枕头,横起右臂从后圈过苏弗,径直将人抱在怀里,猝不及防的拥抱,令苏弗的脸撞到他胸膛,她抬头,又被他摁住。
强有力的心跳声,像是要凿穿苏弗的耳膜,她害怕起来。
冷茶浇透的衣领,黏湿冰冷,此时却因为两人的体温而迅速炽热起来。
“五哥,我是阿弗。”她只以为燕珏醉酒认错,便耐心同他解释,“你先松手,我帮你倒盏热茶。”
好看的桃花眼熠熠闪光,他仍旧在笑着,似没有听到苏弗的声音。
苏弗试了试,还是无法挣脱。
喝醉酒的人,通常不讲道理。
她幼时见过一回,那日是母亲生辰,她们两人出门游湖赏景,画舫沿着宽阔的湖面行驶,母亲特意请来京里的厨子,做了满满一桌珍馐美馔。
或许是母亲意识到自己身体出了状况,故而才让提早适应北边的饮食,她们聊了许多往事,母亲说到母族时,眉眼中含笑,提起外祖父和舅舅,她像个孩子一样,愁云散开,眼神极其明亮。
傍晚她们从画舫下来,又去沿街店肆逛了许久,回苏家时,正好撞上父亲,两人立时僵了脸,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当夜,她们要熄灯歇息时,父亲却忽然闯了进来。
他喝了很多酒,踉踉跄跄扶着门框,不断喊母亲的名字。
母亲始终冷眼旁观,听他嘴里冒出的闺名,是他们年轻时对彼此的称呼,曾经有多美好,彼时便有多么讽刺。
父亲借着酒意,想去抱母亲,却被她嫌恶的推开。
倒地的瞬间,父亲撞到了花架,瓷瓶摔碎,里面的花随之折断败落,屋内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