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夫人,公子还有姑娘们报喜,生了,是个大胖小子,七斤多!”
阖屋松了口气。
苏弗看见嬷嬷手上的血,不禁想起昨夜嫂嫂疼到死去活来的呻/吟,女子经了这番磨难,日后便是千难万险也能挺过来。
母亲临终前说过,若非有阿弗,她约莫跟父亲一日都过不下去。
那话如同巨石压在苏弗胸口,令她每每想起都觉得无比沉重窒息,她像是一条无形的线,将母亲死死拴在了苏家。
而母亲所有的不幸,皆因顾虑她的存在而产生。
虽然母亲没有这个意思,但她瞒着自己饮恨啜泣时,苏弗便有深深的罪恶感。
她为自己做了诸多牺牲,死后便不该受那些诋毁,尤其是背叛她的,有负她的。
她们见到萧氏和孩子,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屋内重新洒扫布置过,门窗虽还紧闭,但已经扔了沾血的绸被衣裳,换上柔软暖和的被褥,高几上摆着几盆新开的牡丹,芍药,楹窗旁则熏着清甜的梨香。
饶是如此,血气仍隐隐透出。
燕思雨不敢抱孩子,只弯腰站在床边逗他,扭头冲萧氏说道:“嫂嫂昨夜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可是受罪!”
萧氏用尽力气,眼下面色苍白,却因孩子而勉力撑着。
“等你日后有孕,千万别跟我一样,要出去多走动,少吃甜食。胎大生起来很是要命,我数度以为自己快死了。”
燕思雨咋舌:“我听着都要吓死了,若我嫁人,可不要生孩子。”
李氏戳她脑门:“说什么浑话,嫁人哪有不生孩子的。”
“索性便不嫁人了,省的吃这份罪。”
“你听听,这是小娘子该说的吗?”李氏与萧氏打趣,见她神色恹恹,便知消耗太大,遂让小厨房将炖好的红枣桂圆参鸡汤端来,先喝了两大碗,果然气色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