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弗合上书本,站直身子后冲他唤了声“五哥”。
燕珏目光从她脸上移到书本,看了眼名录,却不是通俗易懂的杂书,而是需得多年苦读才能看明白的晦涩典籍。
他蹙眉,张口便问:“你能看懂?”
苏弗不愿显露,便摇头回道:“看不懂,只拿来翻翻。”
说完,果真将书塞回架子上,远远冲燕珏福了一礼,从角门出去。
燕珏进门,循着她放书的位置找出那本典籍,此书有些年岁,又不常被翻动,故而有股陈年书气,前几十页书纸有极轻的弧度,后面则被压的密实。
显然,她根本不是随意浏览,而是经常阅读。
如此看来,之前种种倒是她故意隐瞒,藏匿本事了。
燕珏冷眼瞟去,她弯腰从枯败的藤架下走过,转到抄手游廊,步履从容坚定,衣裙在身后绽开层层堆叠,如云如雾。
出正月后又下了场雪,淅淅沥沥跟雨点子似的,地面始终薄薄一层。
燕思雨常去芙蓉馆说话,一待便是半天,两个小娘子年纪相仿,一静一动,倒也很是投合。
苏弗垫着毛毡,坐在书案前临摹字帖。
燕思雨则捧着花绷子有模有样刺绣,轮廓业已由苏弗绣好,她只填充便是,细细密密的针脚很快铺开,一幅牡丹图跃然浮现。
她松了口气,瘫在软枕上。
“下辈子再不做女子,太累了。”
饶是出身侯府,日后嫁人还得守着各种规矩,旁人在她的年纪已然议亲出嫁,母亲说要多留她几年,这才挡了那些媒人登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