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楼抬起了头:“你叫什么?”
“我叫做马良,你呢?我看你画了很多画,可是大家好像都看不出来你到底要画什么。”
“我叫秦月楼,是一个灵魂画师。”秦月楼笑着道,虽然露出了白牙,可是他周身怪异的气质让他好似是噬人的人形怪物一般。
可马良却好似看到了秦月楼的本质一般。
“你好像是一束光,刺入阴影之中,成为了链接光与影的桥梁一般,可是奇怪的是,在你的体内好似有一个没有感情只知作画的……妖怪一般,我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可我看到的你所给我的感觉便是如此。”
秦月楼略显诧异,但还是继续用木炭在地上打磨着线条,略有不满的则是用手在线条上抹过,而后继续作画。
似是为了追求最为完美的概念一般,以至于气质怪异中疯癫的部分更加攀升,亦无人能够理解,这是一种不疯魔不成活。
一条条杂乱无章的线条在地面上横差叠宕,手中木炭勾勒线条首尾呼应多次叠压重合,看似若孩童随意的涂鸦一般,然而当所有线条都闭合时,一副残缺的栩栩如生之门图,就仿佛从地面上拔地而起一般。
空间感与立体感在线条的连接之下,厚积薄发的喷涌而出,无论是从哪个角度都会感觉这一副画是立在地面上的一扇门一般。
但马良看着这扇门,摇了摇头。
“你没有画完。”马良对秦月楼道。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笔。”秦月楼扬了扬手中只剩下一小块的木炭道。
他手中的木炭也只剩下了最后一点,犹如画龙点睛一般的,摁着木炭在这幅看似完美完整的画作当中划过,这一笔,堪称神来之笔。
这突兀的一手将木炭完全消磨,却也让这幅画真正犹如实体一般的立在了地上,层次分明,就好像不断地将一幅幅的画叠加在一起一般,能够找出层次感,可是在最终所有的层次叠加以后,便不分你我汇聚成为了一个完善的整体。
那是一扇古拙而又纯黑,且布满了空隙花纹好似镂空一般的虚幻门扉,但是这门扉却又给人以无比真实之感。
饿死鬼,吊死鬼,淹死鬼……数种死法之鬼巨细无遗,且都囿于这一扇古拙纯黑的门扉之上,随着日光角度的变化,这万种鬼物也好似在不断地变化身形与面目一般,或喜或悲或忧或思,但终究逃不脱被囚禁的下场。
它们都想从这扇门扉当中脱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