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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甚至还将小小的孩子带到乱葬岗,教导孩子们如何像它们一样生活,它们甚至还会用自己的孩子,同其他的孩子交换,疯了!疯了!毕柯漫能画出这样的画!他一定是疯了!

老艾,你知道么,毕柯漫他疯了啊!”

“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老艾宽慰着画师。

“我冷静不了啊,老艾,你知道么,那些野狗子们的脸,一直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它们就好像是人,可却又不是人,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不停地回想着人之脸和那些非人之物的脸上的特征有着怎样的关联,然后我发现了,他画的每一张画,都是如此,

把人之脸上,属于人的部分从头到尾一张张的开始逐步退化异化,直至最后变成完全不属于人的东西,也就是那些野狗子。

它们就好像得了一场病,从健康到病发再到病入膏肓,毕柯漫的人物画作从开始到最终,他将发病过程全都画了出来!那些像狗一样的东西原本也是人啊!

这还只是我所见的,第二间画室,他继续带我向下走,那里的画……人类已经完全的变作了猎物,食物,而可怖的是,这些画能够让人信服,他的画让人觉得,那些野狗子们真的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之上。”

画师的语序渐渐癫狂,渐渐疯癫狂乱,他在畏惧着。

“在第二间画室里,我只见到了,唯一的一副画作,那副画作并非用画纸来承载,而是以整间屋子的顶来承载,站在屋顶之下,抬头仰视,我看见了……那是个身躯庞大不可名状的邪恶之物,

双眼泛着红光,骨钩般的手指紧紧抓着一个人,或者说……曾经是人的肉块,皮开肉绽,满身鲜血淋漓,不成人形,那怪物像小孩舔糖葫芦一样的舔着人头。

那只怪物蹲伏在地,一眼看去,就好像随时可能扔掉手里的猎物,向更新鲜的猎物扑过去似的,而我,便是那更加新鲜的怪物,而毕柯漫,便是想要成为那种怪物的,将我作为祭品进献给那怪物的虔诚信众。

但是,最可憎的、使这张画成为一切惊恐之源的,并不是那尖尖的耳朵、布满血丝的眼睛、扁平的鼻子、流着口水的嘴或者像狗一样的脸,也不是长着鳞片的钩指、覆满霉菌的身体、半是蹄子的脚,尽管这些特征中的任何一点加注在人体上都足以让一个敏感的人疯狂,但这些都不是这张画真正可怕的地方。

那是何等出色的画功啊,那是何等被诅咒的、亵渎的、超乎寻常的画功啊。在我这一辈子里,从没见过这么鲜活、几乎是把活物放在画布上的画。

那怪物就在那里,似乎在盯着我、嚼一嚼,嚼一嚼、又盯着我。

它好像活了一般。

于是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