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副将狠狠地甩了一下头发上的汗,随即怒道:“你说侯爷赐他什么不好,偏偏赐他这烈风神驹,我们怎么抓!怎么抓!罗成,你方才见到他了?他去哪了?”
“小公子往那个方向跑了。”罗成指了指西边。
“走,往东面追!”陈副将戴上了头盔,一甩缰绳,“小公子这性子,都是被侯爷还有你们这些狗腿子给惯的!”
罗成望着那队轻甲武士离去,笑了笑:“那有什么办法,侯爷对我们好,我们自然也得报答侯爷啊。”
“你你你往落成巷走。你你你,从十字街堵他,剩下的人,跟我去希玉街逮他!我就不信我今天抓不住他!”陈副将高喝道。
“抓到了以后呢?”属下问道。
“那还用说,当然是!完完好好连哄带骗地送回侯府去!”陈副将泄气道,“侯爷就这一个小独孙,难不成还军法伺候了?”
十几骑瞬间散开,陈副将忍不住长叹了一声。镇西侯百里洛陈十六岁从军,戎马一生,从一介百夫长,升至镇西侯爷,在战场之上年轻时是杀一个人就往腰上绑一个人头的狠角,当了将军后是挥一挥手就活埋几千人的凶将,可偏偏晚年得了这个独孙,溺爱疼惜得像个宝贝,以至于养成了这桀骜不驯的性子,三天两头从军墅旷学,来这城里和平民百姓、三教九流混作一团,俨然成为了干东城——
“小霸王!”一个穿着布衣的少年看到那烈风火骑袭来,惊喜地喊出了口。
“吁。”那小公子勒马而立,垂首望着那布衣少年,“小余儿,这是要上哪儿?”
“去给我母亲买点米。”布衣少年答道。
“来,穿上我这衣服。”小公子跳下了马,将那身软甲套在了布衣少年的身上,随后将一枚银锭放在了他的手中,“你母亲的病可好了些?”
布衣少年急忙推辞:“上次多亏了你,大夫来看了几次,已经好多了。不需要再给银子了。”
“拿着,给你母亲再买几服药,炖个老母鸡吃。不过你得帮我个忙,穿上这身软甲,骑上烈马,在这城里兜上几圈,越久越好!”小公子将烈风马牵了过来,布衣少年一愣一愣地就被扶上了马,他有些害怕地说道:“可我……不会骑马……”
“莫怕,抓紧缰绳!”小公子将绳子递到了他的手里,“烈风通人性,不会把你摔下来的,你只要闭上眼,握紧缰绳就好了。”话刚说完,小公子就一屁股拍在了马上,那烈风马长嘶一声,便带着惨呼着的小余儿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