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陈日月那儿,摸摸他的头。
又走到高飞那儿,拍拍他的肩膊。
然后他才拍了拍手,漫声说下一句很特别古怪的话:“流——鼻——血——”这些动作看来都很寻常:去拉拉人手、拍拍人肩、摸摸小孩子的额头,自然都无甚特别。
可是,在这时候,对叶告、高飞、陈日月做出这种举动来。
就很不寻常,极不平常。
因为他们正在对敌中,而且是敌对着。
以他们三人的警觉和身手,没道理在这时候任由孙收皮去碰触他们的。
他们大可闪躲,或者还击。
甚至就像对付于寡、于宿和司空残废一样,联手将孙收皮踢出房外。
可是他们都没有那样做。
原因只有一个:
他们不及反应(包括闪避、反击或阻止),孙收皮已摸、拉、拍着了他们,然后就身退。
他们三人中,没有一个受伤。
孙收皮显然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所以出手全不蕴内力。
他只是“善意的”跟他们拉拉手、摸摸头,拍拍肩膀,然后就转身去。
他要的是置身事外。
他倏然拉手、摸头、拍肩,又倏然而退,等于再度印证了小鸟高飞心中原来就存有的疑惧: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疑团:他像一条毒蛇,又似一把烈枪,更好像是一柄有毒蛇缠绕的厉枪,可刚可柔,能软能硬,时而静若朽木,又时而择人而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