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三娘带着周子澹去清水里将布上的蓝色染浆洗掉。她和周子澹说着:“上面浮着的浆水要洗掉,回头晾起来。不要放在衣服里带回去。不然你衣服会变色。”
过一遍清水,再过一遍清水,再过一遍清水……
几遍清水过后,周子澹隐隐觉得手上布的颜色慢慢发生了变化。它似乎并不是在染缸里就直接成色,而是一点点被洗出了颜色一般。
梅三娘拧干水取出一把剪子,轻松将布上所有细绳全部剪去。她连带着将周子澹手上那一团变了色的布也剪了线。
布料摊开,梅三娘将整块布皱巴巴展在周子澹面前,拉了拉平整:“怎么样?”
晚上看着布的蓝色极为深谧。布角上做出来的的花虽说只有一角,却展露出了如同水墨一般的晕染层次。布其余的地方用了扎石头花的手法,使得整块手帕如同有星点的小花一般散落着。
这种样式的手帕并不罕见,梅家染布坊每天随便找个学徒都能做出这样的手帕。
可周子澹却发现如同一万个作画,同时画山画水。笔墨都一样,纸也一样。画时落笔从哪里落从哪里起都一样。有的人画出来丑不堪言,有的人画出来神韵天成。在梅三娘教导下的成品当属后者。
他好像没有做任何特殊的地方,不过是按部就班学着梅三娘的做法而已。
梅三娘又将她做出来的布展开。
周子澹看向梅三娘手上的那块手帕。比起他做出来的手帕,梅三娘的手帕连小花都自带了一层白色朦胧光圈一般,竟和他做出来感觉还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