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翡吃完手里的甜筒,弯腰在河滩上捡了几颗小石子揣兜里。
赵老师一指前面,“有码头,我们去看看,能不能坐船,我请你们坐。”
柳叶儿远远就看见爷爷那艘大船了,船被开到河里,成为游河画舫中的一员,曾经的古镇船霸,乌黑古朴的船身混在一堆花哨的画舫里,成了最不起眼的存在。
“那是我爷爷的船。”柳叶儿指着最边上一艘小船说。
赵老师说:“我去买票。”他包下了那只黑黑的小船,价钱也没比古镇里贵多少。
柳叶儿说:“我亲自来摇。”
“翠翠,你摇不了,这河里水流可不比古镇上。”黝黑的船工坐在码头边的观景台上眯着眼抽烟,他踩灭了烟蒂走过来,“我给你们摇吧。”
几人上了船,却都心情沉重,林翡走到船头,兜里摸了石子用弹弓打岸边的芦荻。
它们有细长的秆和蓬松的絮,八月将将进入花期,像一蓬蓬的雪开在岸边,林翡的石子击出,也像淹没在雪里,悄默声的。
柳叶儿静静倚栏坐,望着日光下灿金的河面出神,像停在沙洲上的一只鹭。
赵老师又给她们拍了几张照片。
如果说柳叶儿是白鹭,那林翡就是芦苇荡里的小野鸭,还没有褪去黄褐相间的绒毛,在浅滩上吧嗒吧嗒跑,在水里哗啦哗啦游,不时地抖抖毛甩甩头,一脸机灵相。
石子打完了,赵老师发现她打得挺准,不是乱打,于是问:“弹弓哪里学的?”
小小盟主又赖到人家怀里坐着,柳叶儿抱住她,用手帕给她擦擦额头细汗,她“哼”一声,“我是自学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