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伤了。”

定是这一通折腾把伤口蹭裂了,俞倾夭习惯了疼痛,稍意外于他能够透过幻境的遮挡看到自己的伤势,脸色却没好上多少,兔落平阳被人欺太可气了。

“还……秃了。”

俞倾夭:?

少年半垂着眼帘,眼尾下拉,瞅着雪白的肚皮秃了块毛,血丝不住外渗,露出很难过的表情。方才屠戮了万千灰影,他神情麻木,此时反倒会因为一只莫名闯入的野兔而破开坚硬,展露出被掩埋的温柔。

不知所措地呆坐了一会儿,少年红得妖异的眼眸微闪,混沌的脑壳似是想到了办法,松开了兔腿,从里衣撕下一截柔软的布条,小心翼翼地缠在伤口处:“包扎会有用吗?”

当然没用,她服下上品丹药也不过暂时止血,虽然他包扎得比她细致,但缠根布条罢了能有何用?

奇怪的是布条打结后,腹部的伤当真不再作痛。俞倾夭停下了挣扎,猜测这或许便是她在此处幻境的生路,然安分于当一只兔子把生命托付于人,实非她所愿。再者,她绝不能让顾明霁发现她的身份。真要到了那时,怕只能把他永远留在明心雾里。

此时此刻俞倾夭理智得近乎冷漠,未因少年流露的善意而出现分毫波动。反倒是顾明霁见兔子一动不动,慌乱地把她捧在手心,含着哭嗓颤巍巍地问道:“你、会死吗?”

说得仿佛她死了,他会崩溃一般。

可他死了,她也不会死。

俞倾夭默了一息,抬起爪子抵住他凑过来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