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着,他更自在,耐心也更足了。依稀记得方才剐蹭不小心把门弄脏了,他寻了一截干净的衣袍按着记忆的位置,像擦拭珍贵的瓷器般仔细地抹去了泥渍。

“……”

殊不知俞倾夭根本没走,而是站在院墙上把一切尽收眼底,不禁感叹:真是一个矛盾的人,即胆大又害羞,即愚钝又伶俐,即粗疏又细致。

“先去厢房歇一晚吧,”终于在他快踏入密林中时,她叹了口气,有些别扭地开口,“就当你帮我上药的谢礼。”

顾明霁被吓了一跳,但很轻易就接受了她佯装离开的事实,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师姐可以送我下山。”

没想到还会被拒绝,俞倾夭气笑了。这是多不想跟她待一处,厢房离得还远,难不成会比方才上药更出格?

“好啊。月黑风高,你独自下山,我无法放心。”俞倾夭轻巧地跃落到他面前,唇角掀起温和的笑,“要走哪边?我送你。”

他不动,她也不动。顾明霁疑惑地眨了眨眼,忽而意识到她是打算陪他走下山,立时为难地抿紧了唇。

“怎么了?”俞倾夭明知故问。

“……不走了。”顾明霁紧绷的背脊怂拉下来,闷着气妥协,“今夜叨扰师姐了。”

“怎会呢?本来明月峰也只有我们师姐弟二人作伴,该多亲近才是。”俞倾夭转身时,眼里闪过了得逞的笑意。

顾明霁慢吞吞地跟在她身后,仰头掠过牌匾,再次进入明月台的心情十分的复杂。

去往厢房的路上,他迟疑了半晌,终是开口问出了疑惑:“师姐之前上山为何不选择御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