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茹接过帕子,擦着手问:“所以大伙儿都没跑吗?”

“这才哪儿到哪儿?有啥好跑的?”元娘接过夏安茹擦手的帕子,又投进了水里,“其实也不是咱们不怕死,但是八方县的绝大部分人,哪怕逃出去了,也没生路。

这会儿天气又冷,这八方县大部分百姓都没什么钱,驿站旅店肯定也住不起。更别提出门还得想着吃喝温饱的事儿,还有家里头的屋子,牲口,田地,人跑了,这些怎么办?

所以与其瞎跑出去冻死,白瞎了家里头的东西,还不如留在家里等着陈将军他们的好消息。除非真跟以前似的,北蛮杀到了家门口,那跑得了的还是会跑的。

不过很多老人,宁愿死在家里头,也不会愿意逃难去的。反正都是个死,到哪儿都一样。”

听得元娘这么解释,母女俩对视了一眼。

道理的确是那么个道理这里是肃北,冬天最冷的时候,能到零下十几度,不像南方冬天找个破庙也能苟活些日子。这里的冬天,可真的是会冻死人的!

穷人逃跑的生存几率,比陈将军他们打胜仗的几率低多了,本地人的淡定,母女俩一下就明白了。

本地老百姓,也不是天生这么淡定。而是经历多了,再加上没有别的选择,所以只能淡定的继续过日子。

说完话,元娘又把再次拧干的帕子,递给了姚蓉,“不过蓉姐,你们怎么没走?如果觉得实在害怕的紧,去泰平城避一避也未尝不可,这里你放心,有我呢。”

“安阳在北营呢,我不想走。”姚蓉擦着手,继续说:“不过我爹娘他们几个,我让他们去泰平城了。就是我没想到,你们居然都没走。”

“呵呵,我们都习惯了。陈将军没把北防线外扩之前,咱们这儿时常还能听得到他们战场上的厮杀声。”元娘说着话,眼神里闪过了一丝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