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卿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蓦地一沉,终于作声:“李公公将折子收起来。”话落,他看向谢子期,“退下。”
声音透着隐忍的怒火。
谢子期站起身,将折子递给李公公,后退行了两步方才离开殿中。一时之间,竟也无人敢再站在这一块儿。
封卿这才将目光落在叶非晚身上。
方才在殿内,到底是他言重了,说出让她出去那番话。可看着她头也不回便走出去的背影,受折磨的却是他自个儿。
御医探完了脉象,开了药方,嘱咐他应当好好休息。可他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心底愧疚与自责冲荡着他本就酸酸涩涩的心。
他不该对她说那番话,他将自己折腾病了,不就是想让她来瞧上他一眼?如今她人都来了,自己还在奢求些什么?前世她在冷院卧于病榻,他都没看过她几次,而今,他不过风寒,她便前来了。
所以,他披上大氅主动寻了出来,想着见到她,定要软下语气来。
可等他走出殿外,却看到她和谢子期站在一块儿,一同赏着墙角那简陋的红花,心口如被人紧紧攥着,一下紧一下松一般,本就头昏脑涨喉咙干涩,看见那一幕,喉咙更似被人拿着钝刀子一下一下的割着,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最为刺眼的是,她对他只是谨慎的防备,即便是笑,都是拘谨的,很久没有欢颜笑开了。
可在谢子期跟前,她笑得很是轻松大方。
她,她笑起来真好看,可是却不是对着他的。
“外面天寒,先回房中去。”封卿艰涩地说道。
叶非晚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许久笑了下:“你身子不好,还染了风寒,在外面只怕病更重了,”说着,她收回目光淡淡道,“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