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迟下意识抿嘴。
她怕被人割舌头。
这时门外的盛瑛在叮嘱晚霁别叫醒她,没多会儿传来对方离开的脚步声。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的压迫感才慢慢散去。随着这股强大气场的撤离,她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大姑娘,王爷是不是生气了?”晚霁偷偷摸摸地进来,像做贼一样,先前王爷突然出现,她是真的吓了一跳。
“可能有点吧。”她不堪雅观地揉着自己的脖子和手指,琢磨着宁凤举的心思。
“那我们是不是要回去?”
燕迟摇头。
应该不用。
晚霁拍拍心口,嘴里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王爷没让你回去,肯定是不生你的气,刚才可吓死奴婢了。”
这一晚上先是王爷,后又是瑛姑娘,她是真的吓得不轻。
“大姑娘,你说王爷这么晚来看你,是不是在意你?”
“你想多了吧。”燕迟心没由来的一跳,感觉手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被人摩挲的感觉。
“那些话本子里的男子,哪怕不是趁夜去看心悦的女子。又是爬墙又是学狗叫,就是为了能多看一眼喜欢的人。”
燕迟觉得以后不能让这丫头再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是爬墙又是学狗叫的男人,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你别误会王爷,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是一个心中有大义的人,保家卫国出生入死,换来百姓安居乐业。他的品性也很端正,虽出身尊贵却不行骄奢淫逸之事,放眼京中有几个世家子弟能做到,他怎么可能做那些鸡鸣狗盗之事。”
“可是…”
“没什么可是,他不过是因为救过我,怕我再出事。仔细说来,尽管他这个人看上去不太近人情,但实在是一个很难得的人。”
一墙之隔的窗外,宁凤举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远有天际混沌不明,近有灯火昏暗交错。一切虚虚实实如梦如幻,天地如大茧困囚万物,挣不脱逃不掉。
大乾江山已传有五代君王,后宫倾轧皇权相争多少兄弟阋墙,若不是母后手段过人,龙椅之上坐着的绝对不可能是皇兄。皇兄体弱,有仁慈之心,却无治世之果决。他虽是嫡幼子,从一出生起就肩负着辅佐皇兄的重任。
世人仰望他的出身,敬重他的赫赫战功,他所做的一切都应该。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在意他心中是否有大义,也没有人在乎他品性如何。
二十四年来,终于有一个人看到出身战功之后的他,还给了他一个很难得的评价。而这个人,竟然只是一个不太谙世事的闺阁女子。
何其可笑。
那个小混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