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在默默流泪,长辈们哭诉先帝的不公。比他大几岁的长兄单薄身体在寒风中如初初抽芽的小树苗,狂风骤雨之间也强撑着挺直了背。

阿兄搀扶着腿脚不便的阿爷,和禁军平淡又冷静地交谈。为国为民一辈子的云太傅纵然被帝王下罪,也不该毫无体面。

禁军尊敬云太傅,尤其是一个云家少年敢于在这种风雨飘摇之际站出来与他们交涉,只是为了云太傅的体面。

为此,走出云家的云太傅是由禁军搀扶着,手上并无镣铐。

云家妇与云家成男一样先下诏狱。但年幼的孩童和女孩儿们不一样,他们会被立刻带走,发配流放。

年幼的云家孩子们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被各自的母亲抱着,禁军要分开他们时紧紧抱着母亲,哭嚎不止。

云开叶只记得母亲肩头被他哭湿了的锦衣。以及长兄伸来的手,将他从母亲怀中抱出。

“二婶,我会照顾好阿弟。”

云开叶从自己依恋的母亲怀中挪到了长兄怀中。

和长辈的怀抱截然不同。长兄那时候也还很年少,稚嫩的肩膀本不足以抱起一个男童,但是他抱起云开叶,生疏地哄着他。

“别怕。有阿兄在。”

云溪奉就这么把弟弟妹妹们从各自的母亲身边牵了过来。最后去牵两位姐姐的手。

云家两个姐姐十四五的年纪,有定了亲的,也有刚花朵儿似的被外人知晓的。

可是如今她们什么都没有,发配流放的妙龄少女会如何,她们根本不敢想。

云溪奉伸出手时,云家长姐温柔地牵着他的手:“阿弟,家中弟弟妹妹要辛苦你了。”

下一刻,云家长女用尖锐的簪子刺入自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