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三个人站在坑外,一铲子一铲子的往坑里堆土。

外面的寒风凛冽,雪混着雨,不断的朝马车里漏风。

林倾白早已冻的麻木,身上无知无觉。

他就这样木然的望着,出神的想一些其他的事情。

他抬起眉眼,四下看了看,觉得下人们给郗安找的这块墓地还不错。

墓地宽敞,没有他人。

山顶的位置可以俯瞰山下的无限光景,仰头又可以瞧着天上漫天飘舞的雪花,在郗安的坟地旁还种着梅花树。

风一吹,那梅花的花瓣就顺着雪,一起纷纷扬扬向下落。

埋完了土,下人们从马车后门抬出来一个石碑。

石碑不大,是个无字碑。

郗安所葬的墓碑,甚至连他的名字都不能写上。

将墓碑安好后,众人便在郗安的坟前叩拜,烧纸。

风一起,那一片片黄纸被风雪裹挟着吹上了空中。

风一落,黄纸便似蝴蝶一般飘飘然落在雪地上。

林倾白依旧没有下车,只是望着,犹如置身事外。

这一场丧礼没有丧乐,没有送丧的人,一切都平静的令人恍惚。

等到一切都处理完,已经快要近中午,山上的风雪却是越发的大了。

下人们烧完纸,脸上和身上都落了不少的积雪,朝着林倾白的方向走来。

莲姨也落的满身是雪,她顾不得擦拭身上的雪,一上了马车就坐在一

旁不停的抹眼泪。

马车又晃晃悠悠的朝着山下走,有人在小声的哭,有人则一言不发,气氛凝重。

车子刚下到半山腰,林倾白忽而从马车中探出了手,说:“停车。”

马车缓缓的停在路上,莲姨走过来问林倾白:“王爷,怎么了?”

林倾白苍白纤细的手指掀开了车帘,俯身从马车中走了下来。

他站在雪地中,对莲姨说:“你们先在这里等一会,我想起还有件事情没做。”

说完林倾白提起衣摆就要独自一人上山。

莲姨连忙拦着他说:“王爷,今日下了风雪,山路不好走,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下人们给您做。”

“不必。”

莲姨还是担心道:“王爷,您要上去做什么,我们陪您一起上山。”

“不必。”林倾白依旧这样说,他抚开了莲姨的手,淡声的下着命令:“没我的指令,任何人不得上山。”

莲姨焦急的搓着手,心中百般忐忑和担忧,却也不敢反驳林倾白的命令。

最后莲姨慌里慌张的从马车中拿出一件厚实的白狐狸毛大氅,披在了林倾白的肩头。

林倾白这次没有反抗,任由她披着。

“王爷,您早些下来,我们在这里等着您”莲姨说道。

林倾白没有回头,只是慢慢的点了点头,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