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堂日流水越来越多,国子监不缺富人,即便把朝廷的补助花光,他们本身也有钱,还时不时外带回家,俨然增加了饭堂的饭堂的工作量。
这种情况下只招一个范杰还是不够。
蔺荷不得不思考应该去哪里招人。
直到这一天,她在路上遇见了的一个学子,对方穿身灰旧的袍子,抱着一个包裹,走路的时候低头看脚,差点同蔺荷撞到一起。
即便没有撞到一起,错开身子的时候,手中的包裹也掉到地上,露出里面放着的干硬饼子。
“啊,抱歉。”
蔺荷弯腰,那人却赶在她之前蹲下身将饼子拾起来,随便抚掉上面沾的沙子,然后重新合上包裹,比之前更加严丝密合。
“没事,是我自己没有看路。”
“你是厉公子吧?”蔺荷突然道。
灰袍学子抬起头,面前的脸庞和记忆中那个给母亲送甜点的年轻人合二为一,当时的场景太过美好,在蔺荷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一见面便想起对方,“家里人来看你了吗?”
厉侗顿了顿,颔首:“嗯。”
蔺荷又问:“最近怎么没有见你去饭堂啊?”
“从家里带了些吃的,还没有吃完。”
说的应该就是包裹里的干硬饼子。
蔺荷听到他的话,忍不住轻蹙眉头。
国子监的监生读书压力大,只吃饼子如何能供得上营养?背不进去书还是小事,万一低血糖可就不好了。
她把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或许可以弄个勤工俭学,提供三餐和部分月钱,这样学子不至于为了攒钱而忽略饮食,他们饭堂也能招来人……不过这件事情实施起来需要时间,着急不得,蔺荷放下思绪,出门去养济院。
在她回来后的第三天,饭堂又新添了一个窗口。
这次的人比较特殊,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养济院的赵大娘推荐给蔺荷的:“花叔炒的螺蛳得劲入味,他最近在找活,我就想起你那饭堂缺人,便让他过来试试。”
蔺荷点点头,不过做生意需要丑话说在前面:“若他的吃食不能满足要求,我恐怕不能收下。”
“老婆子我都懂,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能不能把握住还得看他自己的本事。”
于是蔺荷见到了那个花叔。
虽然叫花叔,年纪却看起来像五六十,佝偻的背背着一个竹筐,满面沧桑写着岁月的沟壑,他的话很少,只在蔺荷让他炒螺蛳的时候,才说了一句:“需要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