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尾花纹艳丽的母蛇气息渐渐微弱,本身泛着光泽的蛇鳞变得灰暗无比,蛇信也缓缓僵硬,口中一股股地涌出了黑紫的血液,蜿蜒而下,在潮湿的地面缓缓汇聚,没过满地的苍白枯骨。

杳杳皱着眉头,缓缓摇了摇头。

傅五步这是将仇怨全都算在了那位夺走灵草的小神女身上,可他未曾想过的是,他的因果,在他第一次选择以孩童性命进补时,就早早种下了。

至于为何这笔帐如今又算到自己头上,杳杳想,兴许是因为她修习了那位小神女留下的秘藏,同她有了渊源,沾染了梦境的气息罢。

她突然有所感悟——

这一尾千年蛇妖梦境深处的执念,无外乎在于怨愤与迁怒。

而此时,她正要尝试着脱离梦境,神识却感受到一股无端的阴寒,似乎同梦境开端的声声诘问同源,原来傅五步竟是也大胆地将神识投入了这片迷梦之中,追随而来。

杳杳突然笑了笑,因着初次实践而略微紧张的心也逐渐静了下来。在梦境中的她重新闭上了眼睛,有条不紊地操控着神魂的力量,缓缓地往梦境外头退去。

傅五步分出的神识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去意,凶狠地追了上来,却在脱离梦境的边缘处,未曾赶上,被结结实实地挡了回去,神识竟是受到了重创。

杳杳重新从梦魇中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猛地睁开了双眼,眼中似有华光绽放。

周遭玉佩湮粉化作的华光正渐渐淡去,眼见着就要散了。杳杳却不急不忙,先是活动了手腕,朝着周云辜的方向比了个手势——是他们早先就约定好的,代表着一切妥当只待他给予最后一击;随后就一个灵巧的翻身,从蛇身缠绕的空隙处直直往下坠落。

那巨大的呈三角状的蛇头还定定地在半空中目眦欲裂,就被转瞬到来的灼灼剑华斩了个透彻。

剑光散去,蛇躯在半空中僵直了片刻,就要重重往地上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