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算条英雄好汉——偏这母子俩福大命大,回回都能躲过。
嬷嬷便垂首不语。
和敬知道这话又有些犯忌了,含笑道:“嬷嬷,您也忒较真,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
也怪那拉氏无用,身为六宫之首,连嫔妃私情都发现不了,若皇娘还在时,哪会有这种荒唐可耻的恶行?和敬越看越觉得真是样样不如。
郁宛跟着皇帝步入帐内,只见乾隆挥手屏退李玉,坐在榻上命她上前,“过来,帮朕解开衣裳。”
郁宛心说万岁爷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都什么关口还有心情做那种事?正常人吓都该吓软了罢。
大抵她脸上神色过于直白,乾隆没好气道:“别胡思乱想,朕有事让你帮忙。”
当然,泄欲也是个体力活嘛。
郁宛信马由缰上前,小心翼翼为他除下衣衫,等见到肌肤的刹那,才终于收敛绮思,失声道:“您受伤了?”
乾隆捂着她嘴,脸上有些烦躁,“别乱叫,仔细被人听见。”
他可不想消息传到外头,一则此番是在木兰围场,离回京还有老大段路,保不齐中间生出变故;二则,也不知准噶尔孽党是否还有残余存世,他身边所带精锐不多,万不可使得人心浮动。
郁宛赶紧收声,尽量动作轻柔地用银簪将贴在皮肉上的布料挑开,还好伤口颜色鲜红,可见兵刃并未淬毒——这莫日根竟能单枪匹马闯进敌帐,还敢跟皇帝近身肉搏,看来武艺着实不错。
乾隆瞥她一眼,再想不到她能夸起那人来,忍不住给她一个爆栗。
怎知抬臂时牵动胳膊上的伤处,疼得他倒抽口凉气。
郁宛道:“真是的,在我面前您还逞什么能?”
这会子她看乾隆倒是非常宽容了——很小的时候她就幻想着能去战地当个白衣天使,没想到现在圆了美梦。
仔仔细细将伤口清理干净,再敷上止血的金疮药,缠上搓软的细棉布做绷带,便大功告成了。郁宛对自己的表现很满意,她头一回做这档事,居然超常发挥,也没有裹成粽子,可见她或许有医药工作者的天分。
且皇帝只叫她帮忙而不叫李玉,亦可见得对她信任。
乾隆微哂,“你没有旁的话对朕说吗?”
郁宛从善如流背出一大串医嘱,左不过伤口要避免沾水呀,手臂无事要尽量避免晃动啊之类——还好伤的是左关节,若是右臂就惨了,折子总不能不批吧。
乾隆木然看着她,“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