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凝又叮嘱道:“少喝些酒,早点回来。”
谢婉君也答应了,匆匆出了家门。
眼看着天色不早,秦水凝便没再去秦记,打了通电话告知小朱情状,又问了店里可有要事,小朱自那一遭无妄之灾后稳重了不少,办事还算妥帖,大致给秦水凝汇报了一番,秦水凝便知不必再去了,明早必会准时到店。
电话挂断后,秦水凝拿出包里的线,许稚芙正愁无事打发时间,她便教许稚芙怎么缠毛线,两人将线理了,秦水凝便用竹针开始打毛线。
许稚芙看不明白,只觉得有趣,不禁问道:“秦姐姐,眼看着入夏了,你还织绒线衫做什么?若是为秋天准备的,也太早了些。”
秦水凝低声答道:“给你婉君姐织的,你可摸得出来,这团线与你穿的那些羊毛线不同?”
“是不太一样,软了些,像是一拽就要断呢。这样织出的线衫,岂不是一洗就坏了?”
“这不是羊毛线,是用棉线专程制的,线庄的掌柜看在我是老主顾的面子上,才帮我做了几捆,工期也是不敢保证的,所以我得提前准备,否则天凉了她未必穿得上。”
“婉君姐也太会要东西了,我以为羊毛线就是最好的。”
“羊毛线固然是最好的,只是你婉君姐没福气,穿不了。这种线想必是能穿的,我先织出来一块,往她身上蹭蹭,看她起不起红疹。”
许稚芙这才明白过来情况,听秦水凝说谢婉君会起红疹,她连忙伸出自己白净的手臂:“那还是用我的手臂试验,万一起了红疹,婉君姐岂不是难受死了?”
秦水凝闷笑着按下了她的手:“你试怎么行?你穿绒线衫又不会起红疹。”
“也对。”许稚芙迟钝地点头,“我真是太没用了,婉君姐对我那么好,我却没什么可报答她的,这点小事都不能帮她做。”
秦水凝盯着竹针上绕着的花青色棉线,意味深长地回答许稚芙:“她是能者多劳,劳者多累,你既没什么能做的,只管听她的话,也叫她少些烦忧,便算作报答了。”
许稚芙老神在在地品着秦水凝的话,没再吱声,客厅里一片阒静,秦水凝勾着竹针,手上的动作没停,双眼却始终盯着不动,神智已跑到九霄云外了。
她想起上午在广慈医院发生的事。
昨日已有同志去医院探过虚实,便是她与谢婉君说的那些,重症病房外层层把守,便是进去打针换药的医生护士都要经过搜查,简直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