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子里空空如也,自然什么都吐不出来,秦水凝拎着晨袍追了过来给她披上,瞧着她脸色不好,伸手抚了下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竟有些发烧,看来回来时进门的那几步路里还是着了凉。
饭菜已经撤下,秦水凝打电话叫严从颐来,谢婉君听到“严医生”三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我不想见他。”
秦水凝算是看出来了,语气悻悻地说:“你不想见的怕是我。”
“我没说。”
“就让他来看看,看一眼便走,我不放心你身体。刚养了一个冬天,为了个孔……”秦水凝连忙止住,重新开口,“为了这些事生病,不值当。”
谢婉君拽着被子躺下,蒙住了头:“随便你。”
秦水凝心中虽有苦楚,到底更心疼她,悄声出了房门。
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还未等到严从颐登门,家中便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显然是为调查今日礼查饭店之事的。
谢婉君在楼上听见声响,由黄妈搀扶着下了楼,脸色十分苍白,嘴唇涂了层淡淡的口红,提一提气色罢了。
她挡在秦水凝面前,邀那两位警察进书房详谈,并叫黄妈沏茶,礼数半分不差。
领头之人姓吴,谢婉君从书桌抽屉里拿了名片夹,主动递上名片:“吴探长,你好。中午在礼查饭店受了惊,我这个人胆子小,让你见笑了。”
吴探长说:“原是我们的疏忽,才令谢小姐受惊,谢小姐无需自责。”
谢婉君同他虚与委蛇地寒暄了几句,吴探长便问起中午宴会厅内发生之事,这才是他们的来意,想必正按照名单逐家调查。谢婉君如实讲述了一番,自然隐去了在走廊尽头看到秦水凝才追过去这一点,只说是被人群冲散的。
秦水凝也一起进了书房,就坐在谢婉君身边陪着,手下详实地记录了谢婉君的话,吴探长则盯上了秦水凝,抬手比着秦水凝问谢婉君:“谢小姐,恕我多问一句,这位小姐可参加了今日商界的酒会?”他转头让手下翻宾客名单,又问,“请问小姐芳名?”
没等秦水凝张口,谢婉君如常说道:“她姓秦,秦水凝,是霞飞路秦记裁缝铺的老板,并不在宾客名单上。但我也不瞒你,吴探长,我这个妹妹是去了礼查饭店的,我同她约好,酒会散了之后一起去凯司令咖啡馆吃栗子蛋糕,本想让司机去接她,她店里忙,时间对不上,便自己过来找我,刚进门不久就撞上了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不怕你笑我,我被枪声吓得腿软,摔了一跤,还是她把我拖出去的,许世蕖许老板都瞧见了,委实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