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水凝也有些惊讶,同谢婉君说:“在这儿不也能赏?何故要回家去。”
“你可真没情调。”谢婉君嗔了她一句,摘了麂皮手套搓手,“去年夏天黄妈收了不少梅子,酿了酒,不是想着叫你们回家去吃上几杯?她还未曾开过罐呢,我早想尝一尝了。”
秦水凝和江楼月对视一眼,眼看天已不早,又下了雪,想必更不会有什么客人,秦水凝率先点了头,旋即同江楼月说:“你给稚芙打个电话,邀她去谢公馆,咱们一起热闹热闹。”
谢婉君拍手叫好,她最是好热闹,急匆匆地催二人出门上车,归心似箭了。
黄妈极其不舍地搬出了两罐梅子酒,谢婉君瞧她的样子直发笑,嗔道:“跟动了你什么宝贝似的,你瞧瞧,梅子都沉底了,再不喝就坏了,眼下时机正好呢。”
三人在书房里先尝了起来,黄妈则跟那两个女佣另搬了一罐在厨房喝,还有嘴馋的小佟,也留下来蹭了两杯。
许家的车子开进院门时,秦水凝抱着江楼月的琵琶,在江楼月的指点下乱拨丝弦,谢婉君正站在书房的窗前,本想笑她弹得可真难听,猝不及防看到车子里下来的男人,笑容也凝固了。
那人明显没有进门的意思,谢婉君识趣,当即放下了酒杯出门:“稚芙她哥哥来了,我出去与他寒暄几句。”
秦水凝略带提防地抬起头,到底只是提醒了句:“披上大衣再出去,小心受了寒。”
谢婉君哪敢不听她的,拽下大衣搭在身上,出去迎许世蕖了。
许稚芙见谢婉君出来,大抵是碍于她哥哥在旁,礼貌问好:“婉君姐,我来迟了。”
谢婉君直道“无妨”,又听许世蕖跟许稚芙说:“稚芙,你先进去,我同谢小姐说几句话。”
许稚芙犹豫地看了二人一眼,还是跑进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谢婉君和许世蕖,幸亏雪不算大,并非东北常见的那种成形的雪片,更似湿雪,落在地上晕湿了水门汀。
许稚芙一进书房便脱了大衣,江楼月迎了上去,给她搓耳朵,低声关切:“冷不冷?要不先喝杯热茶?”
许稚芙摇头,瞥见秦水凝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接替了谢婉君的位置,她拿了江楼月的杯子抿了口梅子酒,又因酒量不济,整个喉咙都热热的,旋即牵着江楼月也到了窗边。
只见谢婉君和许世蕖对立在车旁,许世蕖不知在说什么,谢婉君抱着手臂听着,两人的神色都不大轻松,一如屋内的秦水凝。
许稚芙偷偷瞟了一眼秦水凝,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江楼月看在眼里,她鲜少露出这种愁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