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没事,你又专程提起做什么?”
“我……”谢婉君被她盯得背后发烫,扭身回到了沙发上,给自己倒了盏冷茶,茶水洒到红木茶几上,晕湿一片,她大抵也觉得自己支吾得太久了些,口不择言地反问了一句,“你就那么喜欢江楼月,喜欢与她来往?我说都说不得。”
她失了阵脚,秦水凝看起来便自得多了,看来同她交谈还是得先发制人才对。秦水凝照着她的话原封不动地反问了回去:“你就那么喜欢倪二少爷,喜欢与他来往?”
谢婉君刚拿起香烟盒,闻言又给丢了,叹气道:“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懂。”
“我是不懂,可我也知道,臭男人凑上来,就该赏他个嘴巴。既然不喜欢,还要装出副享受的样子,谢小姐的道行寻常人还真比不过。更何况江小姐一介女流,心思脆弱之时与我握手致谢,我是舍不得推开的。”
“哦,谁说秦师傅不懂,这样看来,不是也很擅长风月之道么?我帮江楼月的不比你多?怎么不见她摸我的手,含情脉脉地望着我?”
“满口胡话。”秦水凝果断下定结论。
谢婉君一股火含在胸口,将刚点燃的香烟插进敞开的碗口,发出一声短暂的湮灭之声,若是心火也能这么爽快地熄灭就好了。又一想,这是在与她做什么?原是想着点拨她一句的,竟成了对簿公堂的架势,谢婉君恨恨地想:好,既然她不愿意听这些,那她也不发这个慈悲了,待许稚芙的妒火烧到她身上,就知道来求她这个一等一的善人了。
秦水凝见她久久不说话,语气也颇为生硬,干巴巴地说了句:“谢小姐既然无话可说,旗袍想必也无需再改,那我就告辞了。”
她上前来拿放在茶几上的竹节布包,谢婉君看似坐在那儿出神,手却凌厉地把包按住,不准她拿,又说起另外一桩事:“明日原定在许家办的堂会改到了韩公馆,许稚芙都未必去得了,我知你想见江楼月,可韩公馆不是个合适的地方,你别去了。”
什么叫“我知你想见江楼月”?饶是秦水凝再能克制,也不免被她字里行间的阴阳怪气惹得起火,冷声回道:“你怎么知道我就要去?”
“还用说么?你的包总共就那么大,带着针线盒就够费事了,还装着许府的请柬,既然不去,还要特地带回住处销毁不成?”
“谢小姐还真是生得一双慧眼。你既不请我,许小姐请了,何来你说不准去的道理?”
“你这话又是在怪我没请你了?明日一大群人聚在一起,为的不过是个应酬,前些年我公司开业,喝得怎么回的家都不知道,第二天清早直接住进了医院,这种吃人的场合,你当是什么好地方,坐在那儿品茶看戏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