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郝同她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言道是能喝倒三个男人的海量,你瞧瞧,神通大着呢。”
“她年纪已然不小,说不准在东北时已配过婚了,否则哪个女人会杀到男人的应酬场里去,那个词可是不好听的,叫什么?交际花。”
“哪个想不开敢娶她?你瞧她那副强势的面相,说不准克夫的,没等进门丈夫就死翘翘了……”
郝太太说得正盛,却猛地噤了声,秦水凝半弯着腰给她整侧襟的盘扣,丝毫不见波澜,她以为秦水凝没听清,夸张地同坐着的马太太比了个拍胸的动作。
小朱在不远处转着眼睛,突然抻起脖子看向橱窗外面,打破店内诡异的沉默:“郝太太,您家的洋车已停在路边了,正等着呢。”
秦水凝这才直起僵硬的身板,等那郝太太换下要改的旗袍,神色淡然地将之送出门。
郝太太显然未受刚刚失言影响,又恳切地提醒起马太太来:“你听我的,可要叫你家老马离谢小姐远些,离近了魂都要被吸走的……”
秦水凝听得真真的,嘴角滑过一闪而过的淡笑,无人窥见,她对着远去的两位阔太太的背影道一句“再会”,知晓不会收到回应,果断关上了门。
小朱见车子已经开走了,忍不住替秦水凝叫屈:“这郝太太和马太太也真是的,阿姐鬓边还别着白花,叔昀哥的事情她们也是知情的,议论谢小姐扯这些做什么,更何况,说谢小姐也是不对的。”
“我倒是觉得她们可怜。”
“她们可怜什么?成日里不是逛街便是打牌,这也叫可怜的话,我也想做个可怜人。”小朱反驳得头头是道,末了下论断一般说道:“阿姐,你就是心太淡。”
“那是用见识短为代价换的。刚刚郝太太提醒马太太,小心丈夫被谢小姐勾了去,你是否见过马先生真容?不能细看的,对自己的眼睛是一种残忍。”
“她们也不想想谢小姐怎么可能看上马先生那个猪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