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几个老太太忽然就不说话了,安然甚至听见暗地里的吸气声,忙问:“咋,婶子你们也听见了吗?”
有个老太太,是住三楼的,平时耳朵很灵,谁家两口子打架了,谁家孩子偷糖吃了,她一清二楚。忽然就四下里一看,确认附近没人,这才小声说:“咋可能没听见,我都听见好几次了,下的那狠手哟,听着都瘆人。”
“可不是,我也听见好几次了,打得可狠了。”另一个附和着说。
包淑英是个后知后觉的,“老姐姐们,你们说的谁啊?”
“还能有谁,不就那边那家。”她往一楼右手边努努嘴。
安然记得,那里住的都是厂里的工人,但最右侧的家属楼背后还有一排铁皮房子,冬冷夏热不通风,是厂里最差的住宿环境。一年前厂里分房子的时候是通过抽签的方式,有的手气好,抽到了楼房,就像银花家和宝英家,而张得胜家就属于手气不太好那类,抽到了一间十五六平的铁皮房子。
张得胜这人,安然没啥印象,大院里住了八九十家人,对谁都能眼熟,唯独张得胜她实在想不起来。
“他爱喝酒,一喝醉了就打人,他家女人孩子可真是遭罪。”
安然一怔,“那他刚才打的是谁?”
“这个点儿,肯定是他老婆呗,说不定就是歇班回来又喝醉了,醒来见他老婆没把饭做好,发酒疯哩。”老太太们嘴里说着,手下没停,似乎见惯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