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脾气暴躁,总是说要被他气死了气死了的,宋致远还挺愧疚,“原来我居然是凶手。”
本来是有点愧疚,带着点难得的诙谐语气,谁知道安然却恶狠狠地说:“不是你,你也快被气死了,你比我还惨,我至少一口气没上来死得很爽快,你可是被人慢慢折磨……”
宋致远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那是谁?”
安然擦了擦小猫蛋额头的汗,“别问了,以后等我弄死她们的时候,我让你亲眼看着她们怎么死的。”
宋致远现在也算是习惯了她的“恶狠狠”,只有在涉及到孩子的事情上,她才会这么拼命,平时总体来说还是个善良的女魔头安然同志。
***
夜里,确实下了一场特大暴雨,院里已经拆开的围墙又塌了一角,孩子们常爬的那颗老桃树被狂风暴雨刮断,压断了电线,于是第二天,整个二分厂都停电了,就连车间也没办法开工。
电工已经去修了,可变电器烧坏,得换新的,至少要两天才能从省电力局送来设备。车间不开工,工人们不用上班,大院里更加热闹得不像话,比过年还开心,孩子们咿咿哇哇叫着窜来窜去,屁股被家长打的声音此起彼伏,不是这个弄了别人家的水龙头,就是那个又戳掉了别人晒的衣服。
“再不来电,这院里都快变动物园了,你看看我家那三个大的,想打他们都逮不着。”枣儿的三个哥哥,大的十四岁,中间的十岁,小的六岁,调皮得不得了。
看着他们,安然就想起铁蛋,她不在这半个月,也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把他按时送去学校报道。村里的小学,只有一个公派老师,一个初中毕业的代课教师,这样的组合就别想要什么自行车了,别说学多少文化知识,只要他能学到点规矩就不错了,老像村里那群“蛋”们,漫山遍野的溜达,越大心越野。
上辈子铁蛋很聪明,很沉稳,学习成绩非常好,哪怕没用心学每次也都能考第一,后来中考还考了全县第一名,被省城师范给录取了。可惜啊,就是没钱,不然他肯定能读师范,有个固定工作,说不定就不会走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