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妈算给你听,他这一年半在包钢至少得有一千八百块收入,我和闺女在农村,他一个人吃穿住行能花掉三百块顶破天了,剩下一千五他居然给他老娘了,我呸!有本事让他老娘来照顾啊,有钱的时候想不到我们,受伤了想到我来当保姆,我呸!”
安然的泼妇气质,那是浑然天成的,看热闹的职工和家属无不咋舌,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漂亮个女同志却是个泼妇。
没更想到宋厂长那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的人,居然娶了个泼妇。
“你才是泼妇,你全家是泼妇,你家方圆十里都是泼妇,我两口子的事儿关你屁事?他把两年工资全给了他妈,一分没给我和闺女留,我骂他怎么了?我连他妈我也骂!”安然捋了捋袖子,一副“你要再多事我就跟你干一架”的架势。
得吧,她阳钢二分厂第一泼妇的位置就这么奠定了。
气冲冲出了厂子门,见没人了,才小声说:“妈妈没吓到你吧?”
小猫蛋一直趴在她怀里,抠她衣服上的纽扣玩呢,这时抬头,静静地看着她,忽然就说:“妈妈。”
安然一怔。
“妈妈,妈妈……哭哭。”两只小手手够到她脸上,小猫洗脸似的擦她的眼睛,就像每次她哭哭的时候,妈妈也是这么温柔的对她。
本来,安然没哭,一方面是本就知道宋致远是什么人,不值她哭,另一面本来就是做戏,故意夸大其词罢了,可现在,她真哭了。
她软软的小女儿,居然会叫妈妈了,还会帮她擦眼泪了,她一直以来的单向疯狂输出,终于得到了她的回应……那种感觉,真的让她喜极而泣。
抱着小丫头亲了又亲,一切都值了。“走,咱给小猫蛋买好吃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