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卿手中的鸡毛掸子还没放下,轻声道,“就是想起爷爷了,正好有时间,就来这处了。爷爷以前总是让苑中多点几盏灯,肯定不习惯眼下冷清,我让他们今晚多亮了几盏灯……”
涟卿话音刚落,他俯身,伸手抱紧她。
她不知他怎么了……
但很明显,他身上有酒气在,应当是,想起爷爷了。
陈修远没有出声,涟卿也没有再出声。
屏风后,两人就这么相拥,许久都没有说话。
涟卿想起爷爷过世后,有一晚,陈修远就这么跪在灵柩前,一言不发,同眼下一样……
等从老爷子的苑落离开,夜色深了。
今日去了寺庙往返,寺庙在半山腰上,马车停下还要走很远,涟卿身上出了一层薄汗。
耳房中沐浴时,仰首靠在浴桶边缘,阖眸想着今日的事。
先是白日事在寺庙求得那根签文,陈修远讳莫如深;而后是入夜在爷爷苑中除尘,忽然同陈修远遇到,然后陈修远一言不发,俯身拥着她,少说,近乎两刻钟没动弹。
也是今日,她第一次想,她于陈修远而言,也是不一样的存在。
她经历过他最沮丧无助,暗无天日的时候;他也占据了她从少时起,心中就隐隐有的所有喜欢……
他们其实都在以不同的方式,陪着对方度过了一段或长或短,但无可替代的时光。
耳畔的水声响起,她微微睁眼。
见是他,伸手拿了一侧的水瓢替她舀水,浇在身上。
她看他。
他也看她。
“陈修远。”她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