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寺卿。”天子唤了声。
大殿中,大理寺卿方有恒起身,行至殿中,朝着殿上躬身拱手,“启禀陛下,当初景王余孽审查定罪之事,确实是由大理寺在负责。但大理寺是审理机构,所呈案件卷宗皆是由巡察使下属负责之专人呈递,若卷宗呈递至大理寺,大理寺也无从查起。若微臣未记错,当时,此事是交由朝中巡察使冯志远冯大人负责,但冯大人已经告老还乡多年,今日也并未在殿中,孟大人所提之事,恐怕尚需后续再沟通。”
此事牵涉越广,不可能在一日之内梳理清楚,推迟怕是一定了。
永昌侯和宜安郡王等人也都面面相觑,即便不急于今日,出了这样的事,只怕东宫临政一事要生出波折……
这些世家心中都有各自的盘算和小九九,若只是波折还算小事,如果真让御史台一口咬定淮阳郡王府同景王谋逆一事有染,恐怕日后才有解决不完的祸患。
原本淮阳郡王府都没了,天子又病重,让东宫一个孤女临政,对世家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但这处若是出了问题,日后善后才是难事,此事忽然变得棘手起来。
拖得越久,越不安稳。
景王之事已经过去十余年,这些世家利益早就划分清楚,都是既得利益者,对他们而言,淮阳郡王府是否参与了景王谋逆,在谋逆之中又扮演了什么角色,其实根本不重要!
因为淮阳郡王府已经没了,就剩了东宫一人,就算淮阳郡王府当真参与了谋逆,对世家来说也没有任何坏处。反倒是这个时候,御史台跳出来搅局,让原本东宫临政的局面生出变故,这就触及了世家利益。
这才是世家不愿看到的。
于是,一惯面容和善的宜安郡王率先开口,“陛下,老臣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