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身上可有什么尚能辨别的特征?”袁牧问。
“有,后腰处有一颗痣。”慕流云点点头,“幸亏是痣,若是一块胎记还不大好办了,估计这会儿都跟那一身的尸斑混作一团,看不太出来什么是什么。”
“那就好,待到见着唐家人了,你问一问便是。”袁牧对她说,“我已经差人去廖家报信儿,唐家人估计这会儿也在那边,一会儿差不多就会到了。”
果然,没过多久,外面一阵吵吵嚷嚷的人声彻底打破了殓尸房周围的寂静,两个衙差在前头,一脸戒备,估计是怕后面的人闹腾起来, 后面跟着好几个人,身上的衣着都很不错,其中廖老爷和廖夫人慕流云他们认得,另外两个人就是第一次打照面了。
与穿着素气又简单的廖老爷夫妇不同,另外的那一对中年夫妇可就显得贵气多了,尽管衣裳的颜色都不算鲜艳,料子却是上好的锦缎,尤其是那位夫人,发髻绾得漂亮,上面的簪子、步摇也工艺相当繁复,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敢往头上插的东西。
两个人跟在衙差后面,显得慌慌张张,很沉不住气的样子,反观后面的廖老爷夫妇,就显得情绪稳定了很多——一如既往的低沉着。
不用说,前头那两个肯定就是唐婉心的爹娘,唐员外和唐夫人。
慕流云站起身来,拂了拂被自己坐得有点起皱的衣摆,站在袁牧身后不远处。
她自己这会儿鼻子都熏得有些不灵了,也闻不出自己身上有没有什么异味儿,尤其是方才袁牧和自己说了一会儿话,也没见他的表情有一丝丝的变化,慕流云权当自己身上的味儿已经被夜风吹散得差不多了。
结果这会儿她才往近前走了几步,那位唐夫人就已经皱起了眉头,用手里的帕子掩住鼻子,上上下下打量了慕流云一番,慕流云这才意识到,自己那一身臭味儿并没有散去。
王岫原本跟在最后头,这会儿忙不迭赶上来,冲袁牧和慕流云行了礼之后,对那对衣着富贵的中年夫妇说:“唐员外,唐夫人,这位是提刑司的袁大人,这位是慕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