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乌调好了药,转头出了里间,看见椅子上那人还未离开,不禁蹙眉嗤了声,“我这可没有美酒佳肴,高门贵女。”
容祀斜斜睨他,抬手敷在额上,“你倒有理了。”
宓乌一拍胸脯,言辞凿凿地反驳他道,“我怎么就没理了?”
你有理,你给孤找些庸脂俗粉,还近前伺候,别以为孤不知道她们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想一举受宠,得个封号吗?
孤是个有身份的人,要破元阳,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贵女…”
呸!”宓乌啐了口,笑的牙根痒痒,“你哪里还有元阳,你的元阳,早就失守了!”
宓先生,你休得猖狂,孤做没做,心里会不清楚?你也不必激孤,那日那女子虽长得雪肤花貌,却不是正经长相,一看就是祸水模样。
孤是个极其克制的人,岂会为了一时享乐,幸了那种女子?!”
你可真不要脸!”
宓乌气的不知说甚才好,猛一跺脚,端着药盆就往外走。
容祀却一把拉着他的袖子,瓮声瓮气的说道,“孤好像,有点问题。”
宓乌没回头,冷声笑着,“你怎么会有问题,你浑身上下好着呢。”
宓先生,孤好像…不行。”
话音刚落,屋檐顶上轰隆隆滚过几道雷火,闷沉的天黑压压的似要憋出一场暴雨,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窗牖。
宓乌没听清,转过头看着容祀。
容祀松开他的袖子,低着嗓音又说了一遍,“孤…起不来。”
第75章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乌云笼罩的天空破开白茫茫一道,院中的花草东倒西歪,雨势倾盆。
宓乌半晌没回过神来,待冷风一吹,他打了个冷战,旋即咬牙切齿的说道,“报应!”
窗牖来回拍打着墙壁,雨中有人打了纸伞匆匆走近。
叩门声响,容祀抬头,看见门下走进一人,胥策拱手一抱,“殿下,私库已经备好了给傅裴两家的贺礼…”
程雍到哪了?”
容祀打断胥策的话,慵懒的抬起右腿叠到膝上,眼睛略过胥策,看向那株被雨淋倒的芍药,花苞刚刚鼓起,花瓣就被揉进泥里。
胥策掐着指头算了一下,“约莫进京了。”
雨点密密匝匝打在身上,洗去了风尘仆仆。
程雍回京后,与家中长辈一一问安,便先行回房,解了湿透的衣裳,将身子沉入温热的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