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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我当然是容忌了,你看我手心…”他抬起胳膊,举着手掌对向赵荣华。

白里透红地皮肤上,半分瑕疵也无,赵荣华咽了咽嗓子,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指着他的掌心,艰难解释,“你的痣,好像自己不见了。”

容忌瞪大了眼睛,纯良的面上竟是怀疑,他收回手掌,慢慢反过来对着自己。

房中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轻风刮开半扇窗牖,送进来淡淡的花香,海棠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像是花雨一般,少年的脸上除了惊愕,还有一丝不安。

长睫眨了眨,又落在掌心,许久,他哑着嗓音看向赵荣华。

淳淳,你把我怎么了?”

赵荣华哪里知道该如何回他,只是摇着头,想赶紧出门去喊宓先生。

可容忌却以为她想丢弃了他,独自逃跑,上前灵活地抱着她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求道,“我真的是容忌,我不是我哥,淳淳,你要相信我。

我…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淳淳,要不然你打我一巴掌,我绝不还手…”

他抓起赵荣华的手便往自己脸上抽,赵荣华忙把手攥成拳,指甲还是微不可查的擦到了他的脸皮,划出一条细细的伤痕。

他皮肤白,便显得这伤痕尤其扎眼。

看在赵荣华眼中,更是触目惊心。

殿下,你别拿我寻开心了。”

容祀再无情,也该看在自己衣不解带照顾他数日的份上,发发善心,别再戏弄她。

她去找帕子,按在他伤处轻轻擦拭,手指却忍不住的颤抖。

容忌瞪着眼睛,觉出她对自己的恐惧,不禁急切地想要解释,想要分辩,可他的手还没碰到赵荣华的腕,她便早早地跳开,警惕地盯着自己。

淳淳,我怎么可能是我哥呢,你仔细想想,他杀人不眨眼的,他脾气又臭,心眼还小,哪里会让你扒他衣裳…”

那不是我扒的,”赵荣华打断他的话,“是你自己,自己非要脱衣裳!”

淳淳,你不要吓我。”容忌说的一本正经,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他上前一步,赵荣华便后退一步,直到手搭在门上,稍稍松了口气。

不是,是你在吓我,你站在原地,不要动,我去叫宓先生。”

她看着他的脚,刚想溜出去,容忌三步并作两步,眨眼间便移动到她身边,贴的紧紧地,委委屈屈地拽了拽赵荣华的衣袖,“我不认识他,也不想见他…”

赵荣华心里禁不住叹了声:可我也不想看见你啊。

她摸了摸容忌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像是刚从炭火里拿出来。

怕不是宓先生用狠了药,把容祀毒成了傻子。

她低头,看见那乌黑的脑袋心满意足的偎着自己,时不时抬起清澈的眉眼,冲自己憨憨一笑,她心中的戒备,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