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祀嘴角扯出一抹弧度,的确有这个可能,但他绝不是那么好哄的。
如此想着,他侧过身去,单手拨弄着小箱匣的锁片,除去给她母亲的礼物,这小箱匣是他亲自精挑细选,定能让她喜不自胜的珍宝。
若她懂得服软,他也就不跟她一般计较。
春/宵苦短,他没有多少时辰可以虚度。
三更了~”敲梆的更夫声音悠长,响了三遍后,又往远处去了。
容祀的脸,越躺越黑。
此时此刻他好像领悟到宓乌说的那句话,他就是个贡品,吃不吃得由着那人决定。
他还真是有些不解,赵荣华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不好吃吗?是皮不够嫩,还是肉不够紧?这模样已是天底下的绝色了,她还想怎样?!
真是越想越气,气的他腹内咕噜咕噜响了好一阵子。
殿下,咱回宫吧。”
胥策等了半晌,没声音,他探出去头,刚抬眼,就对上容祀那双幽冷的深眸,吓得他打了个冷战,连忙退了出去。
去哪?”胥临跟过去,小声问。
去请赵小姐!”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们二人怄气,倒霉的一定是他跟胥临。
赵小姐,你带个东西去吧,殿下还气着呢,怕是不好哄。”
胥策见赵荣华绷着小脸往外走,虽不情不愿,到底没让自己费口舌。
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
赵荣华回头扫了眼,看见墙角放着的泥娃娃,转身过去抱上后,轻声道,“大人,咱们走吧。”
她知道容祀为何生气了。
周昉是母亲的恩师,在他年迈之后,便鲜少收徒了,后来只收了一个女弟子,就是宋文瑶。
周昉晚期的画作好找,早期很是难得,因为在他创作前期还是默默无闻之卒,后来凭着一幅仕女图名声大噪。
容祀寻了这些早期画卷,想必费了许多心力。
不管他目的是否纯粹,单是这个心意,她今日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对他说那番狠话。
人到了门口,胥临轻轻咳了声,道,“殿下,奴才伺候您喝粥。”
容祀嗤了声,背着身子冷言冷语的闷道,“孤不饿。”
门咔哒一声,合上后,脚步声慢慢朝着软塌传来。
容祀扭头,紧蹙的眉登时拧了又拧,看见来人后,没好气的嘲道,“滚,小心孤欺负你!”
想了想,又觉得没有气势,遂翻身坐起来,挺拔着身子恶狠狠地睨着来人。
殿下,是我错了。”赵荣华倒也没有矫情,端着汤羹放到床头小几上,福了福身,又道,“您骂回来,我绝不还口。”
容祀乜眼笑了笑,讥嘲着抱起胳膊,“你脸多大,配得上孤去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