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我看着你在旁边侍候,却只能装着跟你不认识,心里刀绞一样。
我气我自己无能,帮不了你…”
裴雁秋越说越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滚落,她来的时候便想好了,无论如何也得笑着,别叫她烦心。
可真正见了面,才发现自己根本管不住情绪,一旦泛滥,任凭如何克制,还是失了控。
赵荣华走上前,搭在她的肩膀似从前那般拍了拍,笑道,“日子总归是越来越好,赵家出了事,却也跟我再无关联,我虽没了倚仗,比之被李氏钳制的时候,不也自在了许多吗?”
裴雁秋是知道李氏为人的,也正因如此,她才央着祖母与赵家往来不断,不是有多顾念祖父与赵家老大人的情谊,而是觉得赵荣华自幼过的不易,同样年岁,两个女孩子便日渐惺惺相惜起来。
淳淳,你那祖母…呸,李氏,我从前还以为她只是严厉些,却没想过她从里到外都是黑的,阴毒的厉害。
幸好,伯母福大命大…”
两人看了眼院中呆呆看书的宋文瑶。
给师父写的信一直没有回音,赵荣华从起初的满怀憧憬到现在日日没了信心,没有别的法子,她只能装作不在意,为母亲搜罗城中画师名作,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母亲身上才散发出别样的光晖,才不再空洞茫然。
那事是真的吗?”裴雁秋犹豫再三,还是攥着帕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傅鸿怀与她暗示过太子跟赵荣华的关系,她自是十分震惊。
在她心里,赵荣华就算没有赵家做荫,亦能凭着姿容性情嫁个不错的男子做夫人,总好过没名没分跟着太子。
她如今年岁小,又是雪肤花貌,水灵的叫人恨不得藏在身边不让外人觊觎。
可往后呢,不出两月太子便要选妃,那时不管是谁,总归眼中容不下赵荣华这么一粒沙子。
不会是真的吧!”
看她低头默认,裴雁秋忍不住拔了声搞,又怕被人发现,连忙握着她的手,低声劝道,“淳淳,你别犯拧,那人招惹不得!”
我知道,”赵荣华哪里敢招惹他,自从知道太子要选妃后,她就暗暗盼望那一日早些到来,也好充盈容祀的后宅,叫他无暇记挂自己。
她也了解,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往往食上几次便会乏味,故而容祀索取时,她极尽耐心忍受,也未做挣扎反抗。
依着那人的性情,合该厌倦了。
你瞧,这几日我绣了几条帕子,正巧上面花色趁你,月兰绣球,你可真会挑日子。”
她从花篓里捡出一条帕子,两手展开,露出左下角硕大的绣球花来,裴雁秋伸手一戳她的额心,摇头道,“惯会插科打诨。”
赵荣华咧嘴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明镜似的,必不会将自作多情地巴望他是良人,只不过眼下…眼下不能推拒,往后便好了。”
那日他要香囊,她便跟他索要了一枚玉扳指,并非恃宠生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