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锦兀的失了心魂,只呆呆地望着那人,再也盛不了旁的什么。
李氏甫一听到禀报,惊得立时站了起来,好在她经历颇多,无论如何激动惶恐,面上却是不显,且从容不迫地吩咐人去赶紧知会赵家大郎与二郎。
她坐到铜镜前,着嬷嬷匆忙将自己妆奁底下的精美发饰取出,就着圆髻装饰完毕,又慎重的理了理绛紫色圆领织锦衣裳。
方疾步往外奔走,途中瞧见大郎与二郎小跑而来,不由上下打量了他们的衣着,见尚算规矩后,便一同往外走去。
母亲,你可听到什么风声,太子怎就忽然不请自来,他是要做甚,我们赵家最近安生着呢,会不会是之前姚家的事…”赵二郎搀着李氏的胳膊,狡黠的眼睛微微一撇,见大郎在母亲右侧,虽一言不发,却能从举止行径中看出心中忐忑。
别人没说什么,你倒先慌了,倒叫人瞧着你心中有鬼。”
李氏不轻不重责他,赵二郎赶忙低头道“是儿子唐突。”
素日里李氏最是偏爱赵二郎,因他巧言善辩,甚会讨巧,总能哄得李氏眉开眼笑,于他生意助力良多。
李氏脚下走的快,脑子也在迅速运转。
切记不可自轻自贱,过于逢迎。要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太子性情古怪,不是寻常人能琢磨的清楚,万不可贸然献媚,适得其反。”
赵大郎很是恭敬的听到心里,一面点头,一面又问,“眼看就要晚膳,儿子过会儿便去吩咐厨房好生料理,日前买的山珍正好未用,都是方从北边快马运来的。”
李氏欣慰的看了眼大郎,“今日事急,你做事又最稳妥,便劳你多费些心思。”
赵大郎道,“母亲放心,都是儿子该做的。”
三人步履匆匆,片刻便已来到府门前,迎面看见太子容祀蹙眉冷目,神色漠然的杵在门外。
李氏心里一梗,继而便瞧见赵荣锦一脸痴相的遥遥相望,不由气急,低声与赵二郎吩咐,“看好你家锦儿,莫要让她生出妄念!”
并非是她不想攀附,只是赵荣锦口无遮拦,心性刁蛮,若是找个寻常世家贵胄嫁了还好,只那人不能是太子,否则早晚会给赵家闯下祸事。
赵二郎乜眼一看,登时额头窜起热汗,使了个眼色,便有婢女过去,附耳于上,将赵荣锦劝回内院。
三人压抑着激动与忐忑,向着容祀行了跪拜大礼。
许久没有听到起身的吩咐,李氏那膝盖便有些跪不住了,她偷偷用眼尾扫了下,忽然神思一顿,容祀身旁走来婀娜一人,纤细柔软似美玉凝脂。
不是她的好孙女赵荣华,还能有谁!
她心里暗暗吃了一惊,忽然又涌上一股强烈的兴奋。
到底成了!
她原本只是抱着赌一赌的心思,实在不成,大不了舍了这枚棋子,可若是成了,日后赵家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势力定能比姚鸿在世时强上多番。
赵荣华望着素日傲视一切的祖母与大伯二伯,战战兢兢匍匐在脚边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