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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祀拢着中衣,斜靠在金丝软枕,铺开的乌发压在手下。

他扬起手中的纸,蹙眉瞟向宓乌,“谁写的?”

这般绮丽浮靡,吟风弄月,委实肤浅。

宓乌咳了声,背过身不想理他。

容祀趿鞋下床,松散的衣裳滑下肩头,挂在肘间。

他绕到宓乌面前,侧脸盯着他莫测的表情。

她真的在这里有人?”

有…”宓乌不知该怎么回他,这事只有他知道,已经瞒了容祀许多年。

他正犹豫着,容祀却信手将纸一扔,发出鄙薄的嗤笑。

天底下还能有谁比他更好。

有眼无珠的蠢货!

不识抬举!

他抬脚跨入浴桶,瓮声吩咐,

叫她进来,孤有事要办。”

宓乌却没有听命出门,反倒拖来一把椅子隔着屏风与他对峙。

宓先生,孤要的是女人!”

容祀从屏风后探出脑袋,很是不满的乜着宓乌。

那两首诗,其实是你写的。”

容祀抬眉,“孤会写这种靡靡之词?宓先生,你怕是得了疯病。”

宓乌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你趁人家睡着,臆想着做了诗,又在半夜醒来之时,非要恬不知耻的念给她听…”

你确定看到的人是孤…”

容祀从水里哗啦站了起来,两臂搭上屏风顶,似听到荒唐话。

宓乌瞄了眼他腰间,容祀又状若无恙的坐回去。

是你,也不是你。”

说人话。”

是另一个你。”

宓先生,若是没有听错,你的意思是,孤的身体里住着两个人,另外那个,时不时会顶替孤的身份,出来快活。

换句话说,”

容祀握着桶沿,慢慢抬起眼睛。

孤,是个疯子。”

宛若泡在深潭之中,那双眼幽亮冷鸷。

宓乌深深吸了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容祀垂下眼皮,声音听不出异样“当年我服丧回来,你八岁,有一日夜里,你趴在我床头…我就知道了。”

那么早,”容祀只是淡淡回了句,温热的水泡的他皮肤浮粉,“还有谁知道。”

没了。”宓乌将此事瞒的很严,便是胥策胥临,也毫不知情。

本来容祀已经大好,不知为何,入京之后,反而频频发病。

头一次,就跟赵荣华碰到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