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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是哪个宫里的,怎会半夜来到小厨房?”她没有回答,只是警惕的看着。

姑娘不用疑虑,我老婆子活了半百没必要骗人。我既受人嘱托,便当将你祖母的意思转达清楚。姑娘安心,赵家暂且无恙,只是姑娘不得不为了自己前程多加考量,若是留在小厨房这等腌臜地蹉跎岁月,那便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爹娘给与的一切。

过几日的年夜宴上,大宴之后会有小宴,二皇子全权主持,届时会有京城的高门贵女,世家子弟列席,你需出现在此宴上,自有人会找你。”

说完,她四下看了一圈,见赵荣华没甚反应,不禁着急道,“你倒是回句话,我也好转给你祖母。”

野猫爬上墙头,喵呜的凄厉喊叫渗的人汗毛耸立。

赵荣华顿了下,平静回她,“叫祖母安心就好。”

嬷嬷得了话,高兴的叹了声,“便知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赵荣华知她会错了意,却也没有解释,只是任由她抄小路,避开值守的侍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灯花噼啪爆出油星,伏案阅卷的容祀这才抬起头,睨了眼胥策。

那人上眼皮粘着下眼皮,鼻子里还传出轻微的呼噜声。

什么时辰了?”他咳了一声,拢着外衣往后一靠。

胥策冷不丁站直,压下哈欠答道,“殿下,子时过半了。”

程雍亦从对面书堆直起身子,他在宫中住了半月,每日天不亮就被叫到书房,常常熬至深夜才能回去休憩。

容祀看着瘦弱,单薄,却仿佛蕴积着无穷力量,他能不眠不休为着一件事摸索,亦能将书案当做卧榻,累极便撑着下颌小憩片刻,醒来又是精神抖擞的继续奋战。

他性情乖僻,做事狠辣。

程雍曾亲眼看着他用炭筒活活烤死一个奸细,皮肉烫烂,空气里都是熟肉的恶心味道,他犹在旁侧喝茶赏月。

照理说程雍该是怕他的,可他又比任何人懂得任人唯贤。

比如对他,容祀力排众议,毫不含糊的将他从崇文馆调到了太府寺,处事果决,颇有明主风范。

殿下与程大人可是饿了,让小厨房做些吃食送来?”

容祀揉着太阳穴,经胥策提醒,方觉出腹内空空,他点着手指敲在书案,明眸扫向身姿笔直气质儒雅的程雍,象征性的问了句,“吃什么?”

程雍颔首,声音清润,“都可。”

容祀蹙眉想了片刻,信口而来,“就随意吃些,杏仁佛手,翠玉豆糕,冰糖核桃和蜜饯菱角吧。”

第8章

程雍啜了口茶,温声提醒,“殿下,夜已深,随意垫垫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