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烧得烈,一把火也就没了,那时就是真正的油尽灯枯。”谢策吹了吹茶沫,轻抿了一口,抬眸看向赵令崖。
赵令崖眯起眼眸,很快领会,“你这赌得成分可不低,放着四海镖局这步棋不走,绕这么个圈子。”
“我说了,会另给你寻法子。”谢策眉梢轻抬,凌厉一闪而过,继而透出散漫,“况且可不见得是赌,得知太子大安,你不是都坐不住了,遑论别个。”
“得,你顾及手足。”赵令崖手撑着额头,笑中带讽,“对了,你进宫一夜可能还不知,你母亲去请了昌平候夫人作媒,不日就要去顾家提亲……你干脆一并成全。”
谢策斟茶的停在半空中,不起波澜的黑眸骤然一沉。
赵令崖唇畔勾笑,吩咐车夫勒马,起身在谢策肩头拍了一下,走下马车。
明日就是雪嫣答应随谢策去狩猎的日子,她纵然有万般不愿,也无可奈何。
“就只当是一场噩梦。”雪嫣垂着眼睫,喃喃低语,自己宽慰着自己。
心月从外头走进来,见雪嫣又是这般魂不守舍,低迷消沉的模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她站在门边踌躇了一下才接着走上前。
“姑娘。”
雪嫣恍惚抬眸,“何事?”
心月吞吞吐吐道:“大公子身旁的随从来送了口信,说邀姑娘明日出去呢。”
雪嫣蹙紧纤细的柳眉,怎么也是明日?
“姑娘,我们怎么办。”心月问得小心翼翼,她真是恨死了谢策,这样胁迫姑娘。
雪嫣指甲掐进肉里,唇畔漾出苦笑,哪里由得她选择。
“你去回话,说我明日答应了母亲陪她去置办年货,不得空。”雪嫣声音溢满了愧疚。
心月替雪嫣感到委屈,可她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只能点点头出去回话。
卫萧离开顾家回到镇北侯府,一路去了谢珩住的倾云轩。
屋内烛光溶溶,谢策与谢珩正对坐在棋盘前下棋,几乎如出一辙的眉眼,气质又是同样的出挑矜然,过去两兄弟对坐在一处,属实叫人难分出高下。
只是如今大公子眉上多了道疤,亦多了分沧桑,就连卫萧看着,都觉得两人不那么像了。
“大公子,世子。”卫萧走进屋内行礼。
谢珩落下手里的白子,方才抬头看向卫萧,“去过顾府了?”
卫萧颔首回话,“四姑娘说明日不得空,怕是不能赴约。”
专注于棋局的谢策闻言轻挑眉稍,唇边浮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玩味笑意。
谢珩略有遗憾,但也没说什么,只淡淡道:“如此便罢了。”